王望湖拄著四足的老人拐,看上去就是個保養得當,風骨猶存的老生。
但他身邊,圍滿了七星舞獅體育學院的人,胡修吾曾經見過的,已經長大成年的蔡餘慶,尚興,關士明。
這幾個年輕和胡修吾,張楚嵐的歲數差不多,但可沒有他們穩重。
王望湖一動,他們三個立刻做出了警戒的姿勢,哐當一聲,將背後和手中的行李扔到了地上,弓身握拳,作獅子形,齜牙狀。
引得他們一夥人附近的遊客,都驚詫蔡餘慶,尚興等人的舉動。
張楚嵐理解他們的過度反應。
任誰突然知道了,在家原本打掃衛生的老大爺,其實是個野心勃勃,暗中密謀執行著驅神建國的大業,手上業債無數的狂人,確實會感覺到後怕和驚慌。
這已經可以和‘每日和你問好,廚藝精湛的鄰居,其實本名叫漢尼拔’的驚悚程度相提並論了。
理解歸理解,但他們的動靜太大了,這裡不是原始落後,荒蕪人煙的納森島,他們現在可是在成田國際機場的出站口,全世界有數的大機場,每年的旅客吞吐量達千萬人次。
縱然現在異人的存在已經不再是個秘密,可異國異人前往他國,還不報備,終究是個很敏感嚴肅的事情。
五六個壯漢神情緊張的圍著一個老人家的異常舉動,已經引起了小部分人的注意,雖然有二壯在電子層麵上幫他們掩護,但還是要儘量低調。
他們這一趟是秘密前來,是靠著能劇協會給京劇協會的邀請函,借著戲劇交流的由頭來的,要是剛一落地,就引起懷疑了,不是白費了二壯的功夫。
幾個臨時工中,也就張楚嵐能乾這種緩和氣氛的活了,誰讓他年輕,心思圓滑。
他插入王望湖與獅會成員中央,摟住王望湖的肩膀,猛拍他的後背,開心大笑,右手一甩,舉起自拍杆:
“看這裡!”
哢嚓,幾張茫然愕然臉,加上一位突然闖入鏡頭的三無俏臉,就此定格。
寶兒姐,有時候真的是有些欠兒。
望著照片角落中,瞪著大眼睛,長發邋遢的馮寶寶,張楚嵐無語。
不過,有他插科打諢,獅會的下一代們,在常衛東鋒利的眼神中,終於反應過來,一個個訕訕的提起行禮,分散開來。
黃元標歎了口氣,對著身側麵白無須,儒雅到有些陰柔的男子苦笑道:“讓荀老板看笑話了。”
他口中的荀老板,正是此次能劇協會邀請的主角,百戲梨園班主梅秋實的弟子,京劇名旦荀文閣。
所謂的百戲梨園是個新門派,門主為國內京劇宿老梅秋實,和夏柳青一樣,修煉神格麵具,技藝精湛,可演關聖帝君。
其人氣魄非凡,早幾年便被四門合一成求真會的行為所觸動,起了統合國內百戲行當的想法。
神格麵具難練,信仰難求,戲曲行當雖然沒有參與過八仙山之戰,可也人丁不興,逐漸衰落下來。
梅秋實本就憂心門派傳承,不知該如何將祖宗手藝傳承下去,求真會的事給了他啟發。
既然單個門派力量衰落,乾脆來個五嶽並派,什麼梅派尚派,荀派程派,以後通通都是梨園弟子。
想法雖好,可是門戶之見不是輕易就能解開的。
梅秋實廣收弟子,將家傳手藝傾囊相授,凡是戲曲行當中人,有天賦者,他都願意教,哪怕他姓荀姓尚。
花費近二十年苦心,加之碰上靈氣複蘇的好時機,這才終於成功將百戲行當扭成一股繩,成立百戲梨園,成為繼求真會後,國內異人界又一大山頭。
荀文閣溫和一笑:“都是年輕人,經驗不足,多經曆經曆就好了。”
黃元標哼了一聲,恨鐵不成鋼:“什麼年輕人,十年前是這個樣子,十年後還是這幅草率魯莽的模樣。”
“就不說那僅靠十年,就立下偉業,登神稱帝的神人下凡,就連某些行事看似輕佻,但卻謹慎果敢,天資卓絕到讓班主親請的人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