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琳在“價格”那欄寫到“五至八文錢”,又向川芎作了個手勢,川芎便數了五枚銅板交給張福寶。
張福寶雲裡霧裡的“完事了?”
“嗯,謝謝,完事了。”
樂琳眉開眼笑,第一份調查問卷順利完成,隨即帶隊離開。
出了雜貨鋪,柴玨往大黃手中拿過一份問卷,躍躍欲試“下一家,我來!”
說罷,他大步走進隔壁的打鐵鋪,學著樂琳的樣子,大聲喚道“掌櫃的!”
“噯!”聞聲而應,從裡室出來一個黑黝黝、肉騰騰,滿臉橫肉、光著膀子的大漢大聲喊道“找俺啥事兒?”
柴玨嚇了一下,回過神來,問他“你是掌櫃的?”
“對!啥事兒?沒事彆打擾俺乾活!”
柴玨看他粗聲粗氣的,本想甩手走人,但想到既然“樂琅”能做到,自己又怎會做不到?
於是理了理情緒,對大漢笑問“掌櫃的,我想問你幾個問題,五文錢報酬。”
五文錢雖少,但總好過沒有,大漢答道“好,你快些,俺還有十幾個鏟子要打!”
柴玨剛剛匆匆忙忙就進來了,也忘了看鋪名“你的鋪子叫啥名字?”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東市鐵牛打鐵鋪。”
“好,”柴玨在“鋪名”那欄寫上“鐵牛打鐵鋪”,他的書法師承翰林學士陳堯佐,一手隸書寫得剛勁有力,和樂琳狗爬一樣的字比起來,天差地彆。
他朝身邊的樂琳揚了揚手中的問卷,樂琳一看,曉得他在炫耀,翻了翻白眼,心中不服“我的鋼筆字比你要高到不知哪裡去,有什麼好囂張的?”
柴玨看到“他”不服氣的樣子,更是誌得意滿,笑逐顏開,又問那大漢“鐵掌櫃平日何時用膳?”
“俺姓鄧,鄧牛。”
“啊?”
“俺不姓鐵,鐵牛是鋪子的名字,俺叫鄧牛。”
一旁的樂琳“噗”地笑起來,柴玨頓時臉如火燒,惱羞成怒向樂琳道“我怎曉得他不用自己的名字做鋪名?”說著,皺了皺眉頭,把問卷往旁邊一扔,翹起手來。
“好啦好啦,”樂琳拍了拍他肩膀,撿起問卷,說道“讓我來吧。”
柴玨一把奪過樂琳撿起的問卷,撇嘴道“你的字寫得那樣難看,誰看得懂,我來!”
又問“鄧掌櫃,你平日何時吃的午膳?”
鄧牛撓了撓肚皮,朗聲答道“俺都是午時前後吃的飯,俺做的是體力活,餓得快,午時不吃,餓得慌。”
柴玨又問了其他的幾個問題,細細地記錄下來。
出了打鐵鋪子,柴玨得意地笑道“簡單至極!”
“確實不難,”樂琳附和說,又揚了揚手中的問卷“這裡有三十張問卷,每張有五欄,除了剛剛兩間,還有一百四十八間鋪子要問。”
“啊?”饑餓感此刻湧至柴玨的胃間,他才驚覺自己還沒吃午飯。
想不起來倒猶可,一想起了,更覺得餓不可及,隻得小聲說“其實,我還未用午膳。”
樂琳被他一提醒,驚道“我也是!”
“要不……回八寶樓用膳?”
“這……”樂琳猶豫,這問卷沒有弄好,後麵的進度也會受影響。
柴玨了然,向身邊的隨從招了招手,挑了兩個“邵忠、虞茂才,剛才的你們都看懂了?”
那兩個隨從看上去沉穩精乾,叫邵忠的那個立馬應道“稟殿下,看懂了。”
“好!那這一百四十八項問卷調查就交給你們了。”
“屬下領命。”二人接過問卷,齊聲道。
看看他們,再看看川芎、大黃,樂琳不由得歎氣,真是人比人,氣死人,不過樂家如今的形勢,還能有兩個隨從跟身,也沒啥好抱怨的了,便笑說“走,我請你吃叉燒。”
“叉燒?”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