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貴性!
城牆內,四處是槭樹、椿樹和冷杉等喬木,似是相互傾軋般,蠻橫地生長著。
樹下,灌木雜草叢生,鐵錢蕨和苔蘚斑駁地覆蓋在岩石上。
晨曦的光線,透過斑駁樹影,傾瀉而下。
與這寧靜的氛圍不同,柴玨和樂琳心中都是滿腹狐疑。
二人相視而望,快速交換過一個默契的眼神。
柴玨率先開口問道“敕暹陀,這城門是何人設計?”
說話間,眾人路過一株黃溜子,孤零零地立在路旁。
這樹長得比尋常的黃櫨要粗壯許多,時值深秋初冬,枝條已是光禿禿的了,唯樹下的土地一片黃燦燦的顏色。
葛薩敕暹陀指著那樹道“這黃溜子和那城門、城牆,還有護城河,在小的出生之前已經存在了。”
言下之意,他並不知曉城門是何人所設計。
又或者,他知而不言。
無論是何種情況,柴玨也都奈他沒法子的。
索性不去想,他放慢了腳步,欣賞沿途風光。
此時,正路過一片農田。
橘紅色的旭日,從遠方的地平線升至半空,氤氳迷霧的大地仿似塗上了一層霞光。
初冬特有的淺淺的薄霜蓋住田垛。
柴玨是亦曾見過農田的。
宋代,皇帝為了表明勤儉愛民和對農事的重視,在皇宮中設有觀稼殿和親蠶宮。
在禦花園背後的觀稼殿,官家每年立春於殿前種稻,秋後收割。
年幼的時候,有幾次,柴玨曾陪同太後和官家一起耕作。但那與其說是耕作,倒更似是一種儀式,連耕地用的鋤頭也是純金打造,上麵還綁了錦帶。
他從未曾看過如此樸實自然的農田。
身旁的“樂琅”也是停下了腳步,看著那農田,佇立而站。
柴玨推了推他,打趣道“你定是不曾見過真正的農田吧?”
樂琳不發一言。
柴玨未覺有異,徑自道“我不但見過,還親自耕作過。”
語氣裡滿是自得之意。
可是,許久也不曾收到“樂琅”的回應。
柴玨納悶著向“他”看去,抱怨道“你要回我‘這有什麼了不起的’,然後我才能接一句的啊。”
曾幾何時,這種相互間無拘無束的調侃,早已成為二人之間獨特的樂趣。
視線轉到“樂琅”那兒,才發現“他”凝視著那農田,目光是呆呆的、愣愣的。
柴玨萬分迷惑,也細心打量那田垛,卻不曾發現有何異樣。
除了那些奇怪的布條。
每一尺餘見方的田垛上,都插了一支不長不短的細竹杆子,每支竹杆子上麵均綁了一條灰白顏色的麻布,蒙了許多塵,似又經曆風吹日曬,隻隱約看到上麵寫了甲一、丙二、丁十五之類的記號。
“怎麼了?”
柴玨問。
樂琳搖了搖頭。
柴玨又問“有何不妥?”
樂琳道“走吧。”
說罷,大步流星地跟上走在前方的葛薩敕暹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