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貴性!
窗外,雪在下。
是溫柔而輕薄的雪。
沒有一絲絲的風,細雪,從天而降。
茫茫白雪覆蓋了整個院子。
傅紹禮家的庭院十分簡單,也不大。一棵枝葉早已掉光的梧桐樹,幾株被薄雪蓋住了頭的灌木。
還有一個不大的魚池。然而,或許是天氣太冷了,池子裡麵的魚兒此時,在水中如同懸空靜止了一般,絲毫沒有了平日的生氣。
庭院裡並沒有燈火。
惟一的亮光,是靠著庭院的廂房內的一豆燭焰。
就僅僅這麼一點的光,隱約地映照著夜裡的庭院。
那是銀白色的暗夜。
傅紹禮在燭焰的火光下,托著腮,似乎在想著什麼。
“老頭子?”
他的妻子白氏喚了一聲。
許是想得太過入神了,傅紹禮並沒有察覺白氏在叫喚他。
“老頭子!”
白氏又喚了一下。
還是沒有回應。
於是,她走到傅紹禮的跟前,戳了戳他的額頭,略有些氣惱地大聲喚道“老頭子!”
傅紹禮這才回過神來。
“啊,怎麼了?”他不知白氏因何而怒,神色呆愣地問道。
白氏更怒了些,怨嗔道“是你怎麼了才對,多晚的時辰了,還不去就寢?”
傅紹禮脫口答道“我在想事情。”
“有什麼非要此刻想的不可?這是失心瘋。”
白氏一邊幫他收拾桌麵的物什,一邊抱怨說。
忽而,她發現丈夫正在看的,並不是往常那些德興泰的賬本,又或者那育才學館的什麼“課本”,而是自家的屋契田契。
“怎麼把這些翻了出來?”
“我想算算咱們家裡攏共有多少錢財。”
白氏不解,皺眉問道“怎麼忽然要算這個?”
傅紹禮並不回答,反倒是仔細看了看身下的椅子,沒由來地問白氏道“你覺不覺得這椅子坐著很不舒坦?”
“不覺得。”白氏以為他有心轉移話題,心中更是不悅,語氣直硬地回道。
她又再問了一句“你到底是為何把田契和地契找了出來?”
“我總覺得這椅子坐著很不舒服。”傅紹禮像沒有聽到白氏的話似的,喃喃自語道。
白氏徹底怒了,用力推搡了傅紹禮一把。她本就長得比較高,中年發福過後愈發壯碩了,傅紹禮雖然也是白白胖胖的,但白氏看上起比他還要高壯許多。
故而她這麼一推,竟把傅紹禮推出了椅子,跌倒在地上。
傅紹禮更懵了,他爬了起來,揉了揉肩膀,不解地問白氏說“你在置氣什麼?”
白氏用那胖胖的手指,指著傅紹禮,她狠聲問“你說,你是不是在外頭欠債了?”
“我又不賭錢,欠什麼債?”
“那你為何忽然要查屋契、地契?還鬼鬼祟祟、支支吾吾。”
傅紹禮賭氣道“平白無事就不能查屋契、地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