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貴性!
話說間,眾人經過的回廊正正是風口,為著遮隔風雪,宮人已事先在此架設了數麵屏風。
屏風是酸枝木製的,與尋常屏風不同的是,這數麵並不鑲嵌圖畫,而嵌著偌大的銅鏡。
柴璃指著屏風裡的銅鏡道“你看那邊。”
樂琳順著她所指的望去。
她驚呆了,張著嘴,好一會說不出話來,過了半晌,才搖了搖頭,難以置信道“是像我…?”
柴璃搖頭道“母妃比你年長,應說是你像她才對。”
樂琳走進屏風,細細端量銅鏡裡的自己。
“認真一看,也不算很像。”
要真說十足相似,倒也不是。
二人約莫是隻有四五分的相似,但眉眼間的輪廓像得十足,尤其一雙墨色的眸子,連皺眉間的神韻都十分俏似。
因此驟眼看來,讓人覺得很是相像。
柴璃笑道“聽三哥說,你有個孿生的姊姊?”
“嗯。”
“我猜,她或許會與母妃更相似一些?”
“或許吧……”樂琳不置可否,顧左右而言他道“他們都走遠了,我們趕忙跟上前吧。”
……
春錦殿內,呂昭儀早已命人設好了筵席。
興許是預計出席的人不多,隻有呂昭儀,以及淑景宮的三位公主、樂琳。——原本還要加上柴玨的,可惜他不知怎的,竟傻傻地跪坐中庭賞雪,感染風寒病倒了。因此,今日真正出現在席上的,連同“壽星女”柴璃,隻亦有五人而已。
桌上的菜式豐富,雞鴨魚蝦、山珍海味都齊全,但認真細看,卻又算不上精致。
樂琳看了下自己手裡的食盒,那是專程為太後準備的茯苓糕和筍潑伊麵。
她心中不知道是略有失望,抑或是鬆了口氣。聯想起上次與太後會麵之時,太後那愣愣凝視自己的目光,這裡頭隱約有難以言喻的深意,一時不寒而栗。
就在她尋思之際,忽聞得殿外有宮女高聲通傳“延福宮白尚宮求見。”
樂琳一個激靈——延福宮,是太後的宮殿。
此刻求見的,該是太後身邊的那位白尚宮了。
呂昭儀忙傳令下去“快快有請。”
不一會兒,腳步聲紛踏而至,白尚宮身後跟著幾名中年的宮女,穿著打扮比一般的宮女貴氣雍容,約莫是延福宮常伺的宮女。
白芷入到殿內,向呂昭儀福了福聲,說道“奴是替太後送禮物來的。”她對呂昭儀的態度並不算恭謹。
反倒是呂昭儀對白芷十分客氣,笑道“有勞白尚宮專程走這一趟了。”
白芷眼神示意站在她身後的一名宮女,對方遞來一個錦盒。她輕輕打開,是一枚琉璃的手鐲。
其色若流雲漓彩,質地晶瑩剔透、光彩奪目,散發出幽深的光芒,仿佛海的柔波與光的金澤,在日光映照之下,突破重重影翳。
白芷把那手鐲連同錦盒一塊兒交到柴璃手中,笑道“奴祝願六公主生辰快樂。”
柴璃接過錦盒,謝恩道“謝太後恩典,有勞白尚宮。”
她又四處張看了一下,看到太後確實是不在,失落之色躍然臉上。
白芷看得出她的失望,解釋道“太後身體微恙,不便外出,故而……”
故而委任奴前來替公主祝賀。
她原要說的,是這句。可白芷的眼光掠過一旁的樂琳,神色微微有些愕然。她瞬間拿定一個主意,改口道“故而煩請幾位公主到延福宮一趟。”
她又假裝這刻才發現到樂琳在場,佯裝訝然道“安國侯亦在此?”
樂琳並不曾發現白芷的異樣,拱手問候道“見過白尚宮。”
“那安國侯不妨也一塊兒去吧,熱鬨一些,太後她老人家看著也感覺喜慶些。”
說罷,她對呂昭儀歉意道“隻是,實在可惜了呂娘娘為六公主精心準備的筵席了。”
呂昭儀哪敢在太後的心腹麵前拿喬,不管心中是否有怨懟,都隻得恭順道“白尚宮言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