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貴性!
王安石把樂琅方才的話重複玩味了一遍“天變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好!某今後當以此話自勉之!”
樂琳卻是愣住了許久。
天變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
此話的出處後世一直沒有定論。
史學家們有些說是王安石所言,但更多的,考證說是舊黨詆毀王安石時杜撰的。
總之,樂琅毫無閱曆,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這樣的話來。
“此話是你想出來的?”
樂琳正要開口,王安石卻先於她問了出來。
樂琅笑答道“這是我曾曾祖父的劄記裡記載的。”
“原來是樂公之言,難怪字字鏗鏘,擲地有聲。”
王安石感歎道。
樂琅又對樂琳得意地說道“王先生心意已決,阿琅你還是莫要再作無謂的肖想了。”
樂琳不言不語,隻是死死地盯著樂琅看。她越看,就越發覺得他笑著的樣子可憎可惡。
這個人,該做的事情一件不做,不該做的事情偏偏要瞎摻和!
她冷冷地看著樂琅道“你給我閉嘴。”
樂琅偏生不從她的願,反唇相譏道“惱羞成怒了?”
樂琳被她氣得語塞,沉默半晌,才陰狠狠地道“男人在論事,輪不到你一個女兒家置喙?”
樂琅聽了這話,立馬勃然大怒,那雙原本就不小的杏眼,瞪得如拳頭那般大。他的瞳仁可怕地抽縮著,活像一隻忿怒的、隨時準備撲上去咬人的豹子。
樂琳看他氣成這樣,心裡有種出了一口惡氣的快感。
正如那日石氏對自己說的,樂琅不知為著何事,自閉於府中,置安國侯府的命途不顧,這般不振作,實在是枉為男子。
如今看來,他比石氏所想還要過分。
他並不是受驚過度不能言語,而是一直佯裝自閉,背後又悄悄與柴琛私會。
樂琳是來自一千多年後的人,對跨越性彆的愛情並不覺得有何不妥。她看不慣的,是樂琅任性妄為,全然不顧親姊的名聲。
他要和柴琛“斷背”,大可用自己的身份名義,他們要公開也好,愛偷偷摸摸也罷,總歸還算是個有擔當的人。
可樂琅偏偏要用“樂琳”的身份,那要置他親姊姊於何地?
她自己遲早要回到未來去的,所以並不太在乎。
但是,原本的“樂琳”呢?
她難以想象——倘若,這個身體原本的主人碰巧性格內向,要“她”女扮男裝,還要應對官學和府中生意的事情,這得是有多痛苦?
日後,待她回到未來去,真正的樂琳回到這個身體之時,“她”要怎麼麵對這些?
還有,樂琅這樣毫不忌諱地與柴琛一同在人前露麵,“樂琳”的閨譽都被他敗壞光了……
樂琳心裡閃過一個想法,覺得難以置信——難不成,要讓柴琛把“樂琳”娶進宮中麼?
他竟然要讓自己的親姊去做柴琛的“同妻”!
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