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貴性!
“半成利份?”
劉沆趕忙翻開《股權轉讓書》……
——“茲有甲方《汴京小刊》所有人樂琅,其在《汴京小刊》所享有之全部權利,共分一百份,是為全部股權。現同意將其百分之五的股權無償永久轉讓於乙方王安石。”
——“乙方同意受讓。”
——“乙方享有該股權項下所有的附帶權益及權利,且上述股權投資享受相應的受益權、表決權以及選舉管理的權利。日後若有變賣、更改,甲方亦應以市價向乙方贖回其股權。股權既轉讓,悉隨受贈人處置,可變賣、可轉讓。”
——“本轉讓書一式三份,甲方、乙方各執一份,另有一份由尚誠行留存作證。”
讀著這前所未見的契約,劉沆思潮起伏。
良久,他神色肅穆地對柴玨說道“老夫欠他一個人情。”
“嗯?”
“老夫欠樂琅一個人情。”
柴玨問道“閣老何處此言?”
劉沆坦白道“王安石……其文章甚古,其文風簡潔峻切,學杜而得其瘦硬,又擅於說理、修辭,此人之才古今不常有。”
柴玨點頭讚同,王安石若非有大才,“樂琅”又豈會花費血本去招徠?
然而,劉沆還接著道“觀其文,知其人。他的文章觀點激進,敗以無通識。此人十之亦是個偏執、自負之人。倘若入仕,以他的才華,要得到官家賞識並非難事。但老夫恐怕他汲汲以財利兵革為先務,引用凶邪,排擯忠直,躁迫強戾,卒之嗣虐,流毒四海,禍國亂極矣。”
柴玨驚歎道“樂琅亦是這般對本殿說的,莫非是英雄所見略同?”
劉沆負手歎息道“故而,為著這百姓社稷,老夫才說欠他一個人情。”
柴玨笑道“本殿倒覺得,他阻止王安石入仕,許是還有些私心。”
“哦?”
劉沆好奇地問道。
柴玨笑而不答。
他心想,“樂琅”費九牛二虎之力阻止王安石入仕,更多的,是想給二皇兄添堵吧?柴玨不禁徑自笑了起來。他能想象,“樂琅”看到二皇兄與“他”最珍視的“姊姊”外出同遊,且在王安石家中詳談,“他”該有多生氣。
大概,會氣得臉都變綠了吧?
說起來,柴玨倒是一直都想不通,何以“樂琅”要對他們二人百般阻撓?
才貌雙全,豐采高雅又溫文爾雅的二皇兄,為何總是入不到“他”的法眼?
“樂琳”是容貌不俗,但以樂家目前的處境,“她”能嫁給二皇兄已經是高攀了,“他”這樣胡鬨,難道不怕壞了“他姊姊”的大好姻緣?
碰著機會,他定要好生勸勸“樂琅”。
“三殿下?”
劉沆還在等著他的下文“他有什麼私心?”
柴玨隨便扯了個理由答道“王安石雖然偏執,但辦事務實又大膽,或許能讓《汴京小刊》更上一層樓。”
“唔……”劉沆不置可否。
“隻是,閣老莫要大意了。”
“嗯?”
“王安石答應任職新聞部編輯,並不完全是為錢財。”
劉沆出乎意料地竟然毫不意外“他不是貪財之人,《汴京小刊》恐怕亦是他揚名之徑。”
柴玨點頭道“所以,務必要把司馬光也留在編輯部裡,方可製衡。”
……
十二月廿二戌時的宣德門外,劉沆對司馬光露出一個歉意的苦笑,落寞地說道“君實剛從編輯部過來,想必是知道此事的了。”
他看到司馬光臉上的怒氣已然緩和,又放膽說道“其實,我從三殿下那處得知此事之際,亦是既驚又怒……”
劉沆頓了頓,把之前在心裡演練了幾遍的話,七情上臉地說了出來“君實,老夫讓你委屈了啊!”
“閣老言重了,”司馬光看到他這般自責,心裡更加愧疚“此事與閣老何乾?君實又有何委屈的呢?這編輯一職,得之是幸,失之亦不過是……”
“不,不!”
劉沆打斷他,徑自道“君實你先聽我說,那日,老夫聽三殿下說了此事,便立馬到八寶茶樓去,找了那黃毛小子理論……”
黃毛小子,說的定是那安國侯“樂琅”了。
司馬光推測想道,看到劉沆說起此事激動難耐,滿臉怒氣,亦不敢細問。
“唉,可是,”劉沆拍了拍司馬光的肩膀繼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