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貴性!
——“怎的,連東道主亦要出示令牌?”
蕭益秀大步走來,看到危紹塘回眸,他笑意不減,嘴角微揚,對著那蒙麵的玄衣壯漢譏諷說“西閣那邊難道就是這樣教你們的規矩?”
壯漢神態從容,不答他的話。網
反倒是危紹塘為他解釋道“蕭賢侄誤會了,此次的東道主並非老夫。”
“哦?”
“是主公。”
蕭益秀直瞪瞪地看著危紹塘,既驚也喜“主公也來了?”
“不,”這次為他解惑的,是杜衍“主公與閣主都不在京城。”
危紹塘點了點頭,示意此事屬實,又向杜衍拱了拱手,當作是問候。
接著,便徑直入到門內。
蕭益秀跟著前去,卻被壯漢攔住了。他眉頭輕蹙,無奈也隻得掏出了自己的令牌。
那是與危紹塘同款質材、樣式和大小的令牌,隻不過蕭益秀這枚雕刻的是一尾錦鯉。
而杜衍的令牌上,是一隻青雕。
“這般年輕的錦鯉,”杜衍瞥了眼神采四溢的浮雕錦鯉,輕拍蕭益秀的肩膀,笑道“真是虎父無犬子啊。”
“杜堂主謬讚,您麾下的‘鵚鹙’才是年輕有為。”
杜衍唇上的笑意不減,看著前方危紹塘的背影,話中有話“危堂主的那朵‘海棠’,方是當得上‘後生可畏’呢。”
……
亥時,夜涼如水。
尚誠行東側深處,有個被杏樹圍繞的精致院落。
此處烏燈黑火,任憑是誰也想不到,就在此刻,就在這院落下方的地下密室裡,身份各異的七人,他們謀劃的事情,足以影響整個大宋的局勢。
——“增鑄啊……”
杜衍帶來的消息,本應是隻得三品以上官員才知得的秘密,然而,眾人神色各異之下,都是意料之中的淡然。
蕭益秀坐在精致的紫檀木圈椅上,沉吟稍許,伸出食指,輕輕敲著一旁茶幾,說道“物價上漲和錢乏的前因後果,《汴京小刊》早已解釋得精細入微,即便是像我這般非宋國的人,也猜得到你們官家大概會增鑄了吧?”
他說的,是在場所有人的心聲。
言畢,蕭益秀又揚眉對旁邊的人調侃道“辛公子,若是力有不逮的話,大可向各位長輩求教請援,何必強撐?萬一誤了大事,即便是你翁翁出麵,也保不了你。”
坐在他旁邊的,正是辛家的少東辛霽。
他深幽的黑眸直望蕭益秀,深斂在眸底的光芒,讓人難以臆測其中的心思。
——“安國侯府的事情著實棘手,有道是‘投鼠忌器’,辛霽想必也有他的難處……”
為辛霽打圓場的,是坐在他們對麵一個老頭,身量乾癟瘦小,雪白的眉毛長垂到太陽穴的位置,眼睛習慣性地半眯著。
不遠處的葉明誠亦附和道“楊堂主所言甚是。”
他稱呼的“楊堂主”,是宮中內侍局總管楊獻茂,從四品的宦官。
杜衍順便問道“宮中那邊有什麼消息?”
楊獻茂搖了搖頭“官家似乎並無立太子的打算,不過,倒是有一樁事情……”
說罷,他向旁邊的季竹漪使了個眼色。
季竹漪是宮中的尚食局尚宮,正五品女官。
她說道“呂昭儀又有孕了。”
“哦?”蕭益秀不由得添了些好奇“呂夷簡的孫女?”
“正是。”
“聽聞你們的官家最是寵愛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