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倒覺得三殿下興許更適合。”
劉沆把心一橫,一口氣說道。
“哈哈哈哈!”
歐陽修忍不住大笑。
劉沆把心裡話說了出口,也覺得荒謬“是我最近忙得昏了頭,異想天開。”
“衝之兄,你該要好生休息一番。”
……
汴京城北。
玄武大街的儘頭。
坊門附近。
尚誠行的大廳。
——“乒!”
——“乒乒乒!”
於甲鷳才進到尚誠行的外花園,便聽得一陣陣碗碟破碎的聲音。
是被人擲碎的聲音。
大力擲碎。
守門的仆役見到是於甲鷳,臉色一驚,連忙上前道“小人不知於老爺前來,未克迎迓,還請恕罪。”
說罷,立即低下頭,不敢直視於甲鷳,仿佛怕引來更多懷疑“於老爺,請稍候片刻,待小的入內通傳我家老爺。”
於甲鷳本想點頭答應的,卻無故地心念一轉,直覺這仆役神色過於慌張。
皇城司雖說與尚誠行無甚交集,但他倒是不時來找危紹塘請教一二。
照說,也不是陌生的。
眼前這小廝,何以懼怕至此?
不正常……
有可疑!
“不必了,我與你家老爺相熟,”於甲鷳打定主意,笑道“他想必不會介意的。”
說罷,便撩起袍腳,大步流星地往大廳的方向走去。
“於,於老爺!”
那仆役心中大慌,連忙上前道“請等等,先讓小的通傳一聲!”
於甲鷳止步,一個轉身,冷森森地問道“你執意要通傳,可是裡麵有什麼本座不能得知的事情?”
“不,不……”仆役臉色頓時變得煞白,賠笑道“不是的,隻是小的怕老爺怪罪,說小人招呼不周……”
於甲鷳見他目光樂爍,說話吞吞吐吐,心中懷疑更深。
“本座既是不介意,你家老爺又怎會怪罪?還不快快退下!”
……
大廳內,危紹塘再一把擲過一個茶杯。
——“乒!”
那是耀州窯的梅子青瓷杯,瓷片碎了一地。
“廢物!”
他大聲吼道。
“一幫廢物!”
——“乒!”
又一個杯子。
——“乒乒!”
——“乒乒乒!”
依舊不夠解氣,危紹塘一連再擲好幾個茶杯、碗、碟。
饒是偌大的尚誠行,今日,灶房裡也不一定還有瓷器可用。
“三十六個人!”
他喘了喘氣,對著一個跪在地上的人喊道“你們可是足足三十六個人呀!”
那跪著的人滿身顫抖,頭一直貼在地上,絲毫不敢動彈。
“震天雷沒有到手也就罷了……死剩你一個,老夫亦不計較了……”
危紹塘又拿起一個杯子,往那人肩膀上扔去“三十六個人,都給老夫能跟丟!”
“老爺息怒……恕罪,恕罪!”
那跪在地上的人小聲求饒。
危紹塘怒得滿臉都通紅“息怒?”
——“乒乒!”
又是兩個杯子。
“恕罪?”
——“乒!”
“我的老臉都被你們丟儘了,你還有臉叫我恕罪?叫我息怒!”
大廳裡的其他仆役、夥計,一個敢求情的都沒有。
——“危兄,究竟是何事,竟讓你如此大動肝火?”
於甲鷳一邊往裡走,一邊聽得危紹塘如此震怒,心中更加疑惑不已。
震天雷……?
他沒聽錯的話,危紹塘說的,是“震天雷”?
什麼東西……
那邊廂,危紹塘聽到於甲鷳,抬頭一看,當即一大驚。
不過,他豈是尋常人?一息間便鎮定下來,他從容地起身,露出一個既錯愕又歉意的表情“讓於老爺見笑了。”
“不知道是什麼事情呢?”於甲鷳認真盯著他看,不肯放過一絲破綻“本座可有能效勞之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