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南州市機場時,天已蒙蒙亮。
陸魚塘直接在機場包了台出租車,直奔清水河口岸所屬的南河縣城。
兩個多小時後,抵達縣城,陸魚塘胡亂找了家店吃點東西,然後在口岸附近的一家旅館內休息。
畢竟,黑鷺是讓他下午五點左右過關,去早了沒用。
洗漱一番之後,陸魚塘站在了客房的窗前,望著不遠處的過關口岸發起了呆……
這不是他第一回出境執行任務。
但這是他第一回出境以類似臥底的形式去執行任務。
“啪、啪!”
他突然給了自己兩個耳光。
沉默了片刻之後,又突然抱頭吼道……
“狀態!狀態狀態狀態!!必須要那個狀態!!那個狀態!!!”
狀態。
什麼狀態?
要取得魏天華的完全信任,不是件簡單的事。
他畢竟是一個老謀深算、雄霸一方水土的首領。
更何況……魏天華他早就知道王樹和謝冰燕不是真心的投靠他,隻不過礙於他倆生父的關係而一直在逢場作戲、沒忍心揭穿他們而已,完全沒指望他倆會真的幫的上自己什麼。
雖說黑鷺謊稱了夜鶯的死是出自於陸魚塘的憤怒所致,但通過王樹和謝冰燕,魏天華應該能夠推測的到,陸魚塘在得知身世之前的一貫立場應該和他倆一樣,是很堅定的。
所以……想僅憑著他和淩傑曾經的交情,就想讓他完全的對陸魚塘放下戒備之心?
不大可能。
“可……怎麼才能讓魏天華完全的信任自己呢?”陸魚塘在房間裡來回踱起了步子,是眉頭緊鎖……
其實麼……說起來也簡單。
就一個字……
騙!
從魏天華急於見到自己這點可以推測,他對淩傑的感恩之情是真的。
可他也肯定會試探自己,試探自己是否會跟王樹、謝冰燕一樣,並沒有真正的改變立場。
所以說,他魏天華是為了對淩傑的一份“情”,在賭。
而自己,則必須抓住這個機會讓魏天華完全的相信,在得知生父和爺爺奶奶遭遇後的自己,已經下定了決心與過去一刀兩斷。
可深諳攻心之道的陸魚塘明白,什麼都好騙……
人心,最難騙。
想要完全的、純粹意義上的騙得一個人的心?
難。
而想要騙得一個曾經相互敵對的人的心……
難上加難。
所以在麵對魏天華時候,強迫自己進入角色是不夠的。
遠遠不夠!
首先,還必須得先騙過自己!
真正的騙過自己!
要強迫自己暫時忘記真實的身份、把自己真的當成一個被家仇衝昏了頭腦的人,當成一個對自己曾經的組織和國家、曾經的信念,都無比憎恨的人!
如此一來所展現出的一言一行才能足夠的自然、足夠的真實、不留一絲痕跡,才有可能讓對方從心裡真正的感覺到……
你陸魚塘,真的作為淩傑的“二世”,回來了。
曾經的摯友和救命恩人,他回來了。
……
下午四時,陸魚塘退了房。
四點四十,陸魚塘持合法護照順利的通過了邊境口岸,踏上了緬甸的土地。
黑鷺之所以讓他從這個走這個口岸,是因為過境之後,就是魏天華的勢力範圍……
一個被緬甸官方稱為“東明自治區”的區域。
從自治區的名稱上可以大概猜到,這個自治區內絕大多數居民的先祖,都是從我國過去的,所以如今這個自治區的人基本都會說一口流利的華語。
在緬甸諸多的軍閥割據勢力之中,魏天華的地盤不算大,僅有3500多平方公裡而已,甚至還沒有金州市的行政區域大,多年來一直處於與其他軍閥勢力的地盤糾紛之中,武裝衝突是家常便飯。
這個自治區的首府叫作華街市,也是魏天華勢力範圍中唯一的一個稍稍有些規模的城市。
其它的地方,不過是些零散的村鎮,再有就是大片的種植園區和礦區之類的。
過境之後,陸魚塘沿著一條支離破碎的柏油路走了三兩百米之後,一輛黑色的商務車出現在了前方的視野之中。
陸魚塘停下了步子。
因為此時一名男子下了車,正快步向他走來。
“請上車。”還未走近,那名男子便客氣的說道。
陸魚塘眯眼觀察了一番四周,輕哼了一聲,大步走了過去。
上車,他意料之中的看見了黑鷺。
他身後的座位上,還坐著兩名神態各異的男子。
“嗬嗬,合夥人來了,歡迎歡迎。”黑鷺笑眯眯的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