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還不是個修行者了!
寧清已經徹底適應了身處的環境。
不僅適應了,還可以有意識的加深它的程度—一極度黑暗和極度寂靜本身是為了模仿“虛無”,隻是凡人終究無法造就真正的虛無,隻能儘力去模仿,而寧清已經可以有意識的封閉自己的感官,達到完全感受不到周遭事物的程度,以更加接近真正的虛無。
封閉視覺、嗅覺、聽覺和觸覺;
封閉修行者對環境與靈力的感知;
在完全感受不到四周的環境後,整個人便如置身於初生的宇宙
寧清並不絕望與慌亂,內心反而前所未有的寧靜,能夠更清晰的感覺到世界更底層的規則與機製。
滿天繁星;
位麵意誌;
位麵記憶;
預測時間線;
位麵本源;
甚至於她仿佛感知到了那些與本源融合的存在,總共十七位十七尊神像麵色嚴肅。
陳舒跟隨著杜衡副宗主的指導,向最中間的靈聖行大禮“靈宗弟子陳舒,拜見靈聖。”
之前在靈宗宗主麵前都是行的鞠躬禮,但在神的麵前,是需要行跪拜禮的
—一益國跪拜禮並不泛濫,哪怕在古代也很少有需要你跪拜的情況,文武百官麵見皇帝多數時候也是無需跪拜的,但是麵對眾神,不管在這顆星球上的任何國家任何文明裡,基本都默認行跪拜禮陳舒依然沒有特立獨行的想法。
可就在他低下頭的瞬間,忽然汗毛一豎。
隻覺前方的神像宛如突然活了過來,有如實質的目光從神像上投下,一直投射到他身上。
這目光自帶一股自然而然的巨大壓力,像是他站在海邊,而麵前立著一堵數百米高的滔天巨浪。像是他站在無垠星空中,麵前是一輪燃燒著的充斥著整個視野的巨大恒星這種情況陳舒經曆過—一年初在新正寺的時候。
這是第二次。
上午麵對靈聖起誓時,也沒有發生這種情況。
“起。”
陳舒跟隨著指導,默默站起。
“拜新聖。”
陳舒照著先前的做,隻是把靈聖改為了新聖。
這位聖人全世界每個人都不陌生,他誕生於乾年之前,光芒蓋過了當時世界上的每個人——在黑暗的封建世界中是他舉起了火把,在文明廢墟中是他建起了高樓,沒有他,就沒有這個玄幻世界的現代社會。
陳舒做好了心理準備。
?
怎麼什麼都沒發生?
“起。”
陳舒又站了起來,暗自思索—一所以隻有靈聖才會投下目光?
“拜太祖。”
陳舒繼續照做。
但是這一次又感受到了注視。
太祖的目光似乎比靈聖更具侵略性。
麵對靈聖注視,那堵巨浪是靜止的,麵對太祖的注視,那堵巨浪卻好像正在朝他的方向拍打過來,巨浪的萬鈞之力絕非人力可以阻擋,讓人內心戰栗。又或者像是深空中的恒星,而他卻動了起來,緩緩朝恒星靠近。
陳舒皺起了眉頭。
靈宗對他的重視超過了他的預料,這似乎證明靈宗對他的了解比他想象中更多。
“起。”
“拜武宗。”
一直把十七座神像全部拜了一遍。
陳舒發現隻有三尊神像沒有朝自己投來目光,分彆是新聖、佛陀和一個叫葦神的從未聽說過的神。
“禮成。”
副宗主小聲對陳舒說“給眾位神靈鞠一躬,就可以出去了。”
陳舒依然照做。
片刻後。
神殿門口。
靈宗宗主麵容淡然,平靜的對他說“今後你就是靈宗的一份子了,走在外麵你就代表著靈宗,切記不要做違背道德和法律底線的事,有任何需要可與相關執事聯係,我們鼓勵弟子獨立,但遇到處理不了的麻煩事仍可積極向宗門尋求援助,今後的你,不再是一個人。”
“好的。”
“專注學業,勤奮修行,有空的時候,多來宗門裡看看,我們這些老家夥,就想多和年輕人說說話。”
“知道了。”
”修行中遇到問題,可問杜衡。”
“謝宗主。”
“我先離去。”
宗主緩緩邁步,離開了這裡。
陳舒目送著他。
這位是比當今益國皇帝還要年長的人物,對他保持適當的尊重是很有必要的陳舒悄悄瞄向旁邊還沒走的兩位宗主親傳弟子兼靈宗副宗主,其實他們也已經兩百多歲了,整個靈宗很少有人比他們的年齡還大,加上身兼要職,稱一聲長老也不為過。
按宗門輩分,也都是陳舒的祖宗輩人物了。
這兩位一男一女,容貌卻都很年輕。
大弟子名叫杜衡,臉有點寬,小弟子則叫朱鸚,麵容很是貴氣,都是八階修行者。如果是古代,或許該在他們的名號後麵加個上人、真人之類的稱呼。
勉勵陳舒幾句後,朱鵬副宗主便離開了。
剩下杜衡副宗主。
杜衡副宗主態度還比較溫和,這樣的神情放在老年人身上,應該叫和藹“等領了名牌,記下你的靈力,你就正式是靈宗弟子了,今後可隨意出入,憑名牌可進鳳凰樓,就是我們靈宗的藏書庫,你的名牌權限和我一樣,我猜你會比較喜歡那個地方,很多加入靈宗的外門弟子都是奔著它來的。”
“好的。”
“你修的什麼功法?”
“最新版的通用靈法。”
“那個好。”杜衡副宗主說道,“繼續修那個吧。”
“好的。”陳舒知道麵前這位是通用靈法的主要編撰者之一,所以這算不算自賣自誇?
“有任何不懂的地方,可以問我,你有飛信吧?”
“…有。”
“加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