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衣觀音？！”
“是啊，你沒聽說過？金陵山上有一座破廟，廟裡有個尼姑，她是幾十個小孩的母親！”
“對，我聽說了，聽我們小區一個在民政局工作的人說，她的戶口本都好幾本！”
“這些小孩……”
“都是孤兒，她撿來的，或者說沒人要的，或者慕名送到廟裡的。”
“我記起來了，我聽我媽說過！”
“何止聽說，現在我的小孩班裡的班長，就是清淨廟的！”
“清淨廟？”
“就是那個尼姑的廟，我小孩在讀三年級呢！”
“最大的孩子……”
“今天那兩個就是最大的孩子了吧？”
“不是，我三十年前就聽說了！”
“這也太厲害了吧？三十多年，幾十個孩子？”
“聽說現在還有人把小孩遺棄到清淨廟呢！”
“好厲害啊！”
“是啊，所以知道的人，都叫她素衣觀音！”
“這才是真正的修行者。”
“這些人真沒口德！”
“呸！該打！”
“這種人，死後要下拔舌地獄的！”
“她真的堪稱觀音在世！”
“她一個人怎麼堅持下來的？政府不管嗎？”
“政府當然管，開始是把孩子接走，可孩子們不願意。後來索性成立了一個清淨廟孤兒院，可是人家不善鑽營，很快就……”
“我要是有這背景，我都能成人大代表！”
“是啊，隨便怎麼操作一下，政治背景直接起飛啊！”
“聽說早年是當選過年度好人，也當選過代表，不過她都拒絕了，因為太忙了。”
“能不忙嗎？我帶一個小孩都要瘋了，人家幾十個！”
所有人都懂了。
“她怎麼不直播啊？”
有個年輕人忽然問道。
“光照顧小孩就夠忙了，而且年紀又不小，哪裡有時間搞直播？”
“有沒有捐款通道啊？我好敬佩，好難過！”
李琴聽著這些話，心潮翻湧。
沒想到，世間竟然還有這樣的人！
難怪，兒子養得這麼好。
近朱者赤！
她甚至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看看，這素衣觀音！
“小芳，怎麼了？”
病房門口，周玉娥倚靠著門框，站著看過來。
看到李仁芳，連忙快步地走了過來。
李琴也看到了她。
經過這些事情，她已經可以猜測到，這個就是蘇衍的養母了！
隻是，她之前怎麼都沒有想到，蘇衍的養母，竟是身穿一襲陳舊漿白僧袍的尼姑！
臉色蒼白，如同風中擺柳。
“謝謝你。”
周玉娥走過來，扶著李仁芳，“怎麼跟人生氣了？”
李仁芳委屈地直掉眼淚，“媽，這群狗……人他們背後說你閒話！”
“小芳，人生在世，誰不被人說？誰又不在背後說人？”毫無血色的臉上依然帶著和煦的笑容。
“他們說他們的，又不是用刀劍傷我，殺我？”
“隻要自己行得正，坐得直，比什麼都重要。”
李仁芳低著頭，“媽，我知道了。”
“有沒有受傷？”周玉娥上下打量著李仁芳。
“沒有。”
“那我們回去吧，也不知道阿誠和小衍怎麼樣了？你要不幫我報個警，我很擔心他們。”
“媽，你現在放心吧，小衍可本事了。”
“我就是擔心小衍啊，彆看他什麼都不放在心上，事實上都憋著呢。而且，他剛跟父母相認，要是出了點什麼事，我怎麼跟他父母交代？”
兩個瘦弱的背影相互攙扶著往病房走去。
亦步亦趨，搖搖晃晃。
卻是人間最可靠的臂膀。
“喂！你燙傷了我就想這麼輕易地離開！？”
忽然，有人開口了，指著周玉娥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