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拿下掛鉤上的毛巾覆在她鮮血湧蕩的手腕上。
他從沒這樣痛苦過。
“安年……安年……”他小心翼翼地喊,抱著她卻不敢用力半分。
救護車很快來了。
傅擎深看著急救醫生給安年止血,他從身到心一片冰涼,隻全程看著醫生忙活。
看著安年被抬上急救車。
傅擎深也跟上去,他死死攥著女人帶著餘溫的手腕。
沒有敢開口。
隻因為傅擎深周身氣息過於駭然。
好在水果刀割開的傷口不算深,好在送醫及時,好在安年的命保住了。
傅擎深癱在急救室外的椅子上。
宋朝站在不遠處盯著這樣的傅擎深。
他從沒見過傅擎深露出這樣惶恐脆弱的模樣。
就算是老太太去世,傅擎深臉上的神色也不是這樣的死氣沉沉。
可此刻,他毫無形象地坐在那裡,一副天塌下來的樣子。
安年被轉送到了普通病房。
她的主治醫生前來和傅擎深溝通“傅先生是麼?您太太的情況您已經清楚了麼?”
傅擎深點頭,安年失血過多,暫時陷入昏迷。
“還有其他問題麼?”
主治醫生摘下了口罩,他輕皺眉頭“身體方麵都還好,隻是心理方麵………”
傅擎深已經意識到了。
他自責的捏住了拳頭。
“患者還沒醒過來,等她清醒,我們建議您先和患者溝通,如果你們願意,可以調心理方麵的醫生過來看看。”
傅擎深重重點頭“好。”
送走了醫生,傅擎深就站在病房門口等著安年醒過來。
他通知了陸景思和顧星洲,想來他們也該到了。
果不其然,陸景思和顧星洲一起出現。
顧星洲倫起拳頭就想教訓傅擎深。
卻被傅擎深閃身躲過,路過的護士拉住他“這位先生,這裡是醫院,麻煩您注意自己的儀態舉動。”
顧星洲氣喘籲籲,他惡狠狠等著傅擎深。
陸景思伸手揉了下眼睛“不好意思,我們會注意的。”
小護士不放心的走了。
陸景思拉住了顧星洲。
“現在最重要的難道不是安安?”
顧星洲喪失的理智一點點回歸。
他強忍著怒意抿緊了唇瓣。
陸景思看向傅擎深“傅先生,安安這次又是因為什麼?”
傅擎深臉上的神色顯得無力而又蒼白,他輕垂下頭“她……試圖自殺……”
陸景思呼吸一緊,眼淚瞬間掉下來“怎麼會?”
顧星洲死死咬著牙“一定是你逼得!”
傅擎深無視了他,他看陸景思“醫生說,安年可能產生了某些心理上的轉變。”
“心理……”陸景思失神的扒著病房的門板,她踮著腳從上方的玻璃探窗從看著安年,“好好的,怎麼會想不開呢?”
“要不是堅持不下去了,怎麼會?”
陸景思低低呢喃,像是想到了什麼,她忽然睜大眼“我,我好像記起來,安伯父事業沒落的那一年,安安去看過心理醫生。”
“那時候,她似乎跟我說過她很煩,睡不著……她還說……”陸景思努力的回憶著那時候的事情,可後麵的話她有些說不下去了。
“她還說什麼?”傅擎深急急追問。
陸景思哭出聲音來“她說她還能堅持,她說她沒錢去看心理醫生,她還說爸爸走了留下一堆債務,媽媽也病了,她不能再讓媽媽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