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在那一刻。
傅擎深伸出手,他的一隻手護著她的後腦勺,一隻手攬上安年的腰身將她護到了懷裡。
他攬著她的身體,兩個人錯位,他的大掌幾乎是強製性的將安年的腦袋摁在自己胸前。
安年在毫無節奏的心跳聲中,在傅擎深強忍著抿緊唇瓣,卻在巨大的疼痛落下的那一刻,他唇齒間溢出的悶哼聲中。
她聽到傅擎深有些吃力的抱著她,身子很狼狽的踉蹌著,他說“彆怕,我來了。”
宋朝帶著人姍姍來遲!
當看到傅擎深高大的身軀倒在安年肩上的那一刻,他痛恨自己來晚了。
就是打了個電話,怎麼就……
那金發碧眼的男孩兒喝醉了,他早已經神誌不清,但是在看到男人後腦勺上,那漆黑濃密的發間湧出血跡之後,他後知後覺酒醒了。
他似乎闖禍了。
沈瑜兮哭著扒拉開圍著傅擎深打電話的宋朝。
“哥……擎深,哥你怎麼樣啊?”她哭著跌坐在傅擎深麵前。
她抬起手想要去摸摸傅擎深冷硬俊逸的臉龐,但那男人閉著眼毫無征兆的睜開“滾!”
他薄唇裡溢出冰冷的一個字。
沈瑜兮哭的泣不成聲。
她不死心的想要再靠近傅擎深,安年卻呲著牙宛如一隻暴怒的瘋狗一樣紅著眼衝著她嘶吼“滾!沈瑜兮,你滾!他叫你滾你沒聽到麼?”
沈瑜兮被安年突如其來的一嗓子震的整個人嚇傻了。
宋朝已經打了急救電話。
傅擎深的頭部受到襲擊出血,這樣的創傷如果不經過正確的手法挪動、救治,他怕發生二次傷害。
安年也知道這個道理。
故此,她一隻手托著傅擎深的頭部,整個人細微的發抖。
傅擎深閉著的眼又睜開了。
安年在擔心他?
他嘴角不自知的染上一抹弧度,他想要抬手,去擦掉安年眼角滲出的淚珠,可是,太累了。
他的頭太痛了!
腦袋像是要炸開一樣,整個人都是暈眩的。
他雖然難受,但臉上卻沒有表現出半點的不適。
他向來習慣了冷眼咬牙撐下所有。
所以此刻,他看著安年淚眼模糊,看著安年緊張自己,擔心自己。
甚至撕破自己臉上淡然溫柔的皮囊對沈瑜兮發怒。
他心裡竟是高興的。
他無恥的想著,這樣的傷可以多受幾次。
可這個思緒轉瞬即逝,他看著安年為他哭泣落淚,為他心痛至死的樣子,他又那麼心疼……
他想著,他不貪心了,餘生什麼也不求,他隻要安年回到最初,隻要她歲歲平安。
傅擎深向來深邃漆黑的眸子睜不動了,他隻是微眯著眼,語氣輕輕的,嘴角掛著笑。
“彆、彆哭,我不疼。”
安年哽咽著,她嘶吼著詢問宋朝救護車什麼時候來。
宋朝再次打去電話催促。
她便在低眉的瞬間,所有的強撐尖銳一瞬間破碎。
她又變得那麼無助悲傷,她看著自己滿手溫熱的液體“可是……你流血了。”
“沒關係,不會有事的。”
安年重重的點頭,在男人閉上眼的那一瞬,她沙啞著嗓子哭道“傅擎深,你要長命百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