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開口打擾,甚至在後半夜,瞥見安年在路燈下昏黃的光暈下泛紅的眼眸時,他打著哈欠欲蓋彌彰的說自己困了要走了。
可實際上呢,他將車停在不遠處的路邊在黑夜中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深深的看著那個女孩兒一遍遍的撥打那個號碼。
最後看著她蹲在路邊將臉埋在手臂間低低哭泣的模樣。
那一刻,許一承的心也跟揪了起來。
他按下心底所有想要上前緊緊抱住那個女孩,用自己的身軀給她一點兒溫暖的衝動,他背過身去,沒有繼續看那副畫麵。
他用理智保留了她在自己麵前最後那一點兒尊嚴和傲氣。
許一承知道,她希望彆人看到她脆弱的一麵……
……
安年用凍到僵硬麻木,無法彎曲的指尖輕輕的,最後,點開了那個號碼。
這是她第99次的希望。
預料中的,機械化冰冷的聲音沒有響起,電話接通了。
安年瞳孔猛縮,她捧著手機懟到了自己耳邊。
“喂?”
“喂?”
兩個人幾乎是同時開口。
安年一瞬間垂落下睫毛,不是傅擎深。
宋朝將耳邊的手機拿下來看了看手機界麵上的號碼。
確定是安年無疑。
“安小姐,這麼早打電話來是有什麼事麼?”
安年心裡很涼,寒風掛在臉上,經過漫長的一夜,路燈的光芒終於燃儘。
天邊有亮光撕開厚重的雲層透射出來。
她輕輕開口“傅、傅擎深呢?”
“傅總……”電話對麵,宋朝的語氣忽然頓住,好似有些不知道怎麼開口般。
安年就那樣安靜了等了片刻,她腦海裡冒出一個想法……
宋朝說“沈小姐身體出了很嚴重的問題,需要進行一場手術,傅總他……”
電話被果斷的掛掉。
安年深吸了一口氣,刺入肺腑的寒風侵蝕著她的五臟六腑。
安年等著小區對麵的早餐店開門,她進去喝了碗小米粥,吃了一個包子,最後買上一根玉米晃悠悠的走了。
熱乎乎的米湯填滿了胃部,身上也跟著熱了起來,安年攔下一輛車去了城南墓園。
她啃著手裡的玉米,淚水沒完沒了的就是落個不停。
駕駛位上開車的司機透過後視鏡看了眼後車座上落淚的女孩兒,他忽然覺得這個人有些眼熟。
那雙落著淚的眼眸,同樣麻木痛苦的表情……
司機想到了什麼,猛地將車停靠在路邊扭頭看向安年。
安年也記起來了,她擦掉臉上的淚珠,衝著對方露出一抹笑“師傅,我記得你。”
那個司機臉上的表情十分複雜,他滿腹心思的重新開車帶安年去了城南墓園。
車子停下,安年看了眼前方的計費器,她掃了多出三倍的車費。
那個司機有些心驚的擺擺手“多早之間的事兒了,我早忘了。”
“欠下的,無論何時都要還。”
她又來了墓園。
安年站在母親的墓碑前沉思良久,最後她上前,指尖輕輕撫著冰冷的墓碑,眼底寫滿了思年。
“媽,我輸的一塌糊塗……”
作者有話說
今天也是開心到飛起的一天,所以,又多更了一章奉上!追更的小可愛們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