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擎深湊上來一點兒,在安年皺眉打量他臉上的表情時,他忽然摁著安年的肩膀被迫她轉了個身。
“你——”
傅擎深的腦袋垂下來,他下巴搭在安年的肩膀上,臉頰上的皮膚相貼,呼吸也跟著逐漸交織到一起。
他伸出一隻手指著停車場另外一輛車“年年,咱們有車,不坐彆人的車!”
安年突然間就有點想笑了。
傅擎深將兜裡的鑰匙也掏出來塞到了安年手裡。
“我們回家。”他聲音軟軟的,和平時判若兩人,像是被人奪舍了。
安年嘴角不住的揚起,她拖著長長的嗓音應道“好——”
這樣一番折騰下來,等安年帶著傅擎深回到盛世豪庭時已經淩晨十二點。
傅擎深困的眼睛都睜不開,聽到車門打開的聲音他就直挺挺坐好。
安年原本有些腿軟,但打開後座的門就被傅擎深的模樣逗笑了。
“這一路我開車58分鐘,你就這麼乾熬著?”
傅擎深似乎沒聽明白安年這句話的意思。
他很迷茫的皺起了眉頭。
安年彎腰站在車門口歪了歪頭“既然困,為什麼不睡覺呢?”
傅擎深慢吞吞道“怕年年不見了。”
安年衝著他勾了勾手指“下車會麼?”
他點點頭“會!”
腳步是虛浮不穩的,但他還是很一本正經的板著臉跟著安年進了客廳。
“上樓會麼?”
他點了點頭,片刻之後又搖了搖頭。
安年道“那就在客廳的沙發上躺一會,我給你熬粥喝好不好?”
“好。”
二十分鐘後安年匆匆熬了碗粥出來,沙發上的傅擎深昏昏欲睡。
她將放涼的粥遞給傅擎深,看著他吃完粥,喝了小半杯水又將醒酒藥喂給了傅擎深。
即便是他們結婚的那三年,安年也很少看到傅擎深一身酒氣的回來。
她實在不知道傅擎深喝醉了是什麼樣。
上次在“一見鐘情”他確實喝醉了,但理智殘存,能一眼認出自己,會在吐血時怕嚇到她而轉過身去。
可這次的傅擎深呢?
似乎……
有點可愛。
安年挽著傅擎深的胳膊拉著他站了起來。
“乖乖去睡覺好不好?”哄小孩兒的語氣。
安年也不知道第二天酒醒後的傅擎深會不會記得這些。
如果記得那一定很好玩叭?
她笑了笑,拉著他往樓梯口走去。
她原本走在前,一隻腳剛要邁上台階,傅擎深卻忽然握住了她的手停下不走了。
他的掌心一如既往的寬厚溫暖。
安年暫時的忽略了自己被他握緊的手,她側頭看他“怎麼——”
她的話剛出了個口便頓住。
因為她看到傅擎深的肩膀細微的抖動了起來,他的眼眸快速的泛上一圈兒紅暈。
他醉酒後臉上的紅暈下去之後皮膚幾乎是泛著淡淡的冷光白。
此刻他的眼神恍惚不安的握著安年的手紅了眼眶的模樣竟帶著幾分破碎感。
安年就那麼沉默了片刻。
傅擎深抓緊樓梯扶手,一手緊緊握著安年的手,他沙啞著嗓音看她“年年,我牽著你走就不會摔下去了……”
一句話,勾起了兩個人的回憶。
那段破碎的、血腥的、充滿悲哀和傷害的回憶。
那年初雪,安年說她再也不喜歡雪了……
可現在,安年被傅擎深牽著走上樓梯,一步,步的。他身形高大挺拔,踩在台階上的步伐很穩。
他忽然聽到她說“傅擎深,我原諒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