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安年一夜未眠,她陪在傅擎深身邊極儘溫柔的陪他聊天說話,可就在當天晚上,傅霄病重的消息還是傳來。
許雅嵐卷著公司的一半股份跑了。
傅霄被推送進重症監護室中,傅家一些人齊聚在病房門口。
傅擎深的到來依舊如上次那般引來嘩然,可上次是傅霄自導自演,這次卻是他真心前來。
傅擎深接到消息時還有猶豫,是安年在旁勸說。
人心都是頭長的,安年知道,傅擎深也是在乎傅霄的。
即便是再怎麼無法化解的深仇大恨,他們也還是親人。
好在虛驚一場,傅霄從重症監護室出來了。病房寬敞明亮,傅家一些親戚在探望過了傅霄之後一個個離開。
護工細心的替傅霄擦拭手臉。
天已經大亮,窗前灑下暖陽餘暉。
病床上的老人還未轉醒。
傅擎深坐在病房的沙發上,安年靠在他肩膀上睡著了。
他側頭看著女孩兒淺眠的容顏,嘴角綻開絲絲笑意。
病房裡除了傅霄床頭各種儀器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音外,整個空間都是安靜的。
他腦海中忽然浮現安年在他耳邊說的話。
“擎深,我們去看看他吧?好不好?人生無常,要是有個萬一,到時候再想要後悔就來不及了。”
所以,傅擎深點頭了,也火速趕到了醫院。
這一刻,他很安心。
傅擎深將安年的身子輕輕放平讓她躺到了沙發上。
他看到病床上的人,蜷縮的手指動了一下。
傅擎深放輕腳步緩緩朝著病床走去。
他坐在了床前的椅子上,傅霄睫毛輕顫,輕輕睜開了眼。
像是有了感知,他扭頭看過來,父子倆對視的那一刻,彼此都在怔愣。
自記事起,他們從來沒有這樣平靜的對視過。
傅擎深也有片刻的不自在,但他沒有移開視線,眸光很平靜,不再夾雜那些複雜的深意。
傅霄還在吸氧,他沒法兒開口說話,可蒼老混濁的眼眸一瞬濕潤,似有水漬墜落。
他輕輕閉上了眼。
……
“擎深,我們把傅叔叔接到盛世豪庭來住吧?好不好?”
距離傅霄住院已經過了一段時間。
他雖然度過危險期,但情況還是不容樂觀。
加上之前住的房子被傅擎深收回,危難之際許雅嵐又卷鋪蓋走了,傅霄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一個。
聽了安年的提議,傅擎深側頭看了看她“年年,你是認真的麼?”
安年笑了一下“我有什麼不認真的,況且他再怎麼說也是你爸爸啊。”
傅擎深心尖兒狠狠震顫,他抓起安年的手放到唇邊用力吻了一下。
她是看出自己的猶豫所以才這樣提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