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護車停在盛世豪庭門口,傅霄被推上手術推車的時候已經沒了知覺。
傅霄走了。
像是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卻又像是打了個猝不及防。
傅家的親戚都來了,哭喪的人一波一波的落著淚,唯有傅擎深麵色平靜,一雙眼眸漆黑不見底。
這中間有說閒言碎語的,輕飄飄一兩句話從耳邊飄過。
傅擎深好似沒聽到,他就那麼盯著病房床上躺著的那個人。
安年狠狠的一眼瞪過去。
那個說傅擎深不孝的,氣死了自己親爹的老人似乎是傅家某個長者……
當觸及到安年的目光,對方眼中的氣焰頓時熄滅不少。
安年心疼的站在傅擎深身後。
這個時候,她沒有上前打擾,而是默默陪著他。
“我去看看……”傅擎深對著安年道。
安年點點頭“嗯。”
她跟上去委婉禮貌的讓病房裡的人離開了,隨後替傅擎深關上病房門。
親人離世時的悲痛她經曆過,她了解。
安年站在門口,傅嫣紅著一雙眼眸上前“嫂子,我伯父最近都是住在盛世豪庭的對不對!”
安年點頭,傅嫣吸了吸鼻子“沒想到他最後這段路是堂哥你和陪著她度過的。”
安年沒有搭腔,因為這個場麵這個情況她確實不知道該說什麼。
“……爸……”
唇瓣艱難的蠕動著,那涼薄的字眼從嘴裡蹦出。
竟是陌生艱澀。
如果不是這個人的存在,他早就忘了自己還有一個父親。
傅擎深站在床頭,高大的身影如一座小山般籠罩在冰冷的床上。
白單子蓋著那人的身體。
早上還吃過他親手做的早餐,可這個時候已經沒了呼吸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
人啊……
多麼可悲?
傅霄走了。
葬禮當天,天上下起了一層灰蒙蒙的小雨,細白冰冷的雨絲墜落下來。
黑色的大傘撐在頭頂。
一切流程走完,安年在人群背後看到了同樣撐著一把黑傘穿著黑色長裙的女人。
女人臉色素白眼皮紅腫,她站在人群之外,以一種冷漠又悲傷的姿態看著被人群淹沒的冰冷墓碑。
雨水滴滴答答的墜落。
這樣的悲傷氣氛不知道持續了多久,女人嘴裡忽然溢出壓抑已久的痛吼。
那痛嚎嘶啞的哭聲驚得在場眾人紛紛回頭去看。
傅家一些挑事兒的人撐著傘憤怒上前指責。
大抵就是在傅霄病危的時候她作為妻子攜股份逃跑的事情吧。
這是在墓地,人們聲音不敢太大,但指責聲你一言我一語的……
許雅嵐通通當做沒聽到,她嘶啞著嗓音痛哭,忽地摁緊自己的心口怒喊“傅霄,你憑什麼一走了之?這些年我受的委屈你欠我的你拿什麼來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