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肉眼不可見的細刃劃在麵頰上。
風聲狂速呼嘯,車子猛烈飛馳。
安年的臉色早已經變了。
可她卻享受此刻的感覺。
恐懼又清醒。
壓在頭頂千斤重的悲傷似乎終於尋到了一個宣泄口。
“小鬼!喊出來!大聲的喊出來!把心裡的不痛快全都發泄出來——”
許一承拔高嗓門兒喊著。
他的車技很好,車子幾乎在窄窄彎曲的賽道上飆飛起來。
安年毫無顧忌的,緊閉著眼眸,任由寒風刮過麵頰“陸景思!我要你活著!我要你活著——”
最後的最後,安年幾乎吐暈過去。
許一承故作嫌棄的捏著鼻子離開,不一會兒的功夫他便買來了礦泉水和紙抽,順道帶來的還有一盒小米粥。
安年漱過口,收拾好自己的滿身狼狽,她這才重重的吐出一口氣。
雖然遭罪,但是很痛快!
許一承將小米粥塞到她懷裡“吃點墊墊肚子。”
安年沒吃多少,許一承又將她嫌棄一通。
“我是喂貓麼?跑大老遠給你買了粥,你就吃八口?安年,你良心呢?你這樣對得起我麼?”
安年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正要蓋上餐盒蓋子,許一承便用逼迫的眼神盯著她。
“你必須全給我吃了,浪費食物可恥!”
他其實買的不多,一份粥讓店家分成兩份將其中的少許帶了回來。
聞言,安年無奈的重新將粥喝完。
小米粥熱乎乎的,一碗下去整個人胃都變得很暖。
許一承看著天邊那一大片燦燦紅霞,他眼睛一亮,扭頭,視線定格在安年身上……
夕陽西下,城郊外的賽道建在半山腰。此刻的乘涼棚下,藤椅上的女孩兒彎了彎嘴角。
許一承默不作聲的吹著黃昏時的暖風,心裡比任何時候都變得自在。
他不敢開口,連呼吸都是輕微的,像是有些害怕驚動了身旁的女孩兒。
時間被推移的無限漫長。
安年輕輕抬手,手指著天邊火灼般的烈日“許一承!快看,是落日——”
她看著落日,他看著她。
許一承揚起嘴角,多情的桃花眼底映著女孩兒此刻的模樣。
“嗯,是落日……”他說,“很美。”
——
一場秋雨突如其來。
傅擎深撐著傘等在盛世豪庭門口。安年不知道去哪兒了,到現在還沒回來,他很擔心,心裡隱約染上絲絲不好的預感。
他是處理完公司的事情,又著手和幾個腦癌專家共同商討了陸景思當下的情況之後這才回家的。
準備了晚餐,等了十分鐘不見安年回來。
他有些坐不住,打電話到陸景思住的酒店詢問才知道她下午就離開了酒店。
可是,去哪兒了呢?
傅擎深第三次打過去,安年的電話這才撥通。
“年年,你去哪兒了!”
“那個……我在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