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星洲抿了下嘴角,他看向窗外“那就好……”
“不過,我們不喊她念思,我們叫她的小名兒,一一。”
“我給你看看她的照片視頻好不好?你一定很想……”
“不用了。”
還不等安年說完,顧星洲輕聲打斷她。
安年皺眉“為什麼?”
他從出國之後就注銷了所有社交軟件,整個人就跟人間蒸發一樣。
要不是這次意外見麵,安年都不知道顧星洲會在這家醫院。
為什麼……
她很想問,你就那麼狠心嗎?那孩子是她留給你唯一的念想……
是陸景思的心頭寶啊!
你不想她嗎?
顧星洲,作為父親你一點兒也不想她嗎?
但安年沒法歇斯底裡的問這些話,她知道顧星洲不好受。
那是一種深刻心底的知覺。
在看到顧星洲滿頭白發時,她大抵就猜到了。
顧星洲淡淡笑了一下,這笑容和當年那個溫柔似水的男人逐漸吻合。
可他眼底,再沒了那樣讓人心頭一暖的光芒,剩下的隻是一片死寂。
“安安,景思最後將孩子托付給你,是信你。同樣的,我也信你。隻要她平安快樂的長大,我就彆無所求。”
安年無力的看著他“你不想看看她長成什麼樣子了嗎?”
聞言,顧星洲眸底染上濕潤的水漬,他嗓音啞了“跟她媽媽,很像吧?”
一句話將兩個人都拉到了悲傷的深淵。
“顧星洲,學著……走出來吧。”
顧星洲仿佛沒聽到這句話,他看向安年,眼底蓄著水光“安安,最後,我們夫妻倆想要再拜托你一件事。”
“什麼?”
“讓孩子……姓傅吧。”這句話幾乎是祈求著。
安年咬了咬唇,眼底水光閃爍。
“我想讓她有一個完整的家庭。”
安年緩緩彆開頭,這句話陸景思臨終前抓著她的手說了。
同樣的一句話。
同樣帶著祈求渴望的語氣。
心如刀絞!
“她已經是我和傅擎深的孩子了。”
顧星洲感激的看著安年。
他什麼話也沒說,就那樣安靜的看了安年片刻,在許一承到門口時。
他輕輕道“我最近一直在跟進一項針對於腦癌的臨床實驗,等這項實驗結束,我會回國……去看她的。”
這個她包含了兩個人……
安年點頭“好。”
在人潮湧動的醫院門口,顧星洲送走了安年。
回國的路上安年幾乎沒合眼。
她急切的期盼渴望著。
飛機一落地她就聯係了宋朝“怎麼樣?查到那個車牌號是誰家的嗎?”
電話對麵的宋朝道“夫人,對方似乎是個大家族,暫時還沒查到。不過有了線索就好辦,這是個好消息。”
安年眉眼間都帶著飽經風霜後麵臨的驚喜。
“不急,既然知道他被人救著帶回國內,那就不怕了,慢慢來。”
電話掛斷,那個嘴上說不著急,不怕的人,手指卻在抖動。
許一承將這一切收入眼底,他看著安年上了車之後又拿出手機看那段監控視頻。
這是馬路上截取的監控視頻,視頻畫麵並不清晰。
但隻要是他,一個模糊的背影安年都不可能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