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安年回過神,傅擎深已經雙膝跪下。
安年微微一愣。
媽媽睡在爸爸旁邊。
他們的墓碑貼在一起,亦如記憶中總是恩愛甜蜜的兩個人。
“爸、媽。我是傅擎深,年年的丈夫。我帶著她來看你們了……”
傅擎深漆黑的眸底流淌著翻滾的情緒,可所有的話到了嘴邊,最終也隻成了一句——
“你們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安年,把我的一輩子都陪給她。”
安年最終什麼也沒說,她紅著眼眶看著這兩座墓碑,擦去眼角淚水。
就在兩個人剛轉身要離開的時候,忽然看到身後一對夫婦出現。
安年神色微微怔愣。
夏氏夫婦似乎也沒料到會在墓園碰到安年,兩個人臉上的表情一時間變得有些無措。
安年輕輕吐出一口氣。
肖雪快速地低下頭,眼底已經蒙上一層水漬。
她的繞過安年走到了安氏夫婦的墓前。
她什麼話也沒說,就那樣靜靜地看著麵前的兩座墓碑,眼裡真誠的光芒乍泄,滿懷感激。
走後四個人到了盛世豪庭。
有些話,終究還是要說來開。
肖雪鼓足勇氣,終於伸手過去輕輕握住了安年的手“心兒……”
她叫出了一個陌生的名字,自己連聽都沒有聽過。
安年臉上的表情很是茫然。
肖雪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安年臉上的表情,她抓著安年的手握緊,繼續神色如常地往下說下去“那天發生的事情,小晴都告訴我了,夏管家把真相都告訴你了,對嗎?”
安年輕輕點頭“匪夷所思。”
肖雪苦澀地搖搖頭“這些年來我一直都在等待這一天的到來,對於我而言,我早已經分不清自己生活在現實中,還是在夢境裡。”
安年看著肖雪臉上的表情,這才一點點的明白了。
明白為什麼每次見到肖雪時總能在她臉上看到那樣淡淡憂鬱的目光。
她心裡藏著很多心事,卻找不到人說,嘴角溫柔的笑都像是下意識變得的習慣。
“我以前說話,那些人都把我當成瘋子。甚至是我的丈夫。”
坐在妻子身旁的夏父痛苦地皺眉。
確實,那一段時間,那段時間,他心力交瘁,根本不相信妻子的任何言語。
後來,在肖雪產後抑鬱後,他更是將妻子的反常當成了妻子因為車禍獨自生子的驚嚇。
這些年,他努力的富足,給肖雪所有最好的一切,卻始終沒有相信肖雪當年的一言一行。
現在想起來當真是悔恨交加!
“我鬨得多了,到了後來連我自己都覺得自己像是瘋了。”
安年無法感同身受,隻是現在的場麵她怎麼都沒有想過。
“可……你當年自然都那樣懷疑了,在現時代醫療水平這樣發達的國家。你為什麼不帶夏晴做親子鑒定?”
夏晴苦澀地笑著“為什麼……為什麼啊?”
連她自己都陷入一片茫然之色,像是根本不清楚自己當年為什麼沒有那樣做。
她就那麼喃喃自語片刻,忽地笑了“因為我怕啊……小晴如果不是,那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去了哪兒?”
“我作為母親,沒有平安地把她帶到這個世上。我更不知道她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