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到大,你最倔了……”
夏晴就知道季言拿自己沒辦法,她道“你還是我哥哥。”
季言點點頭,眼中神色有些悲傷。
夏晴當做自己沒看到。
感情這種東西很複雜。
夏家二老或許依舊會當她是夏晴,可她不能自欺欺人,她不是夏家人,她隻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可恥地占據了屬於安年的青春罷了。
這麼多年的幸福家庭,被父母衣食無憂地寵著長大,夏家大小姐的榮光,夠了。
肖雪趕到家,她一口氣不停地推開了夏晴的臥室房門。
裡麵的人早已經走了,房間被收拾得乾淨整潔,所有的東西歸放到原先的位置。
分明還是熟悉的房間陳設,她曾滿是憐愛無數次地抱在懷裡哄著長大的孩子,她走了……
暖色係布置出來的房間一瞬間冰冷得像是一間客房。
肖雪眼底含淚,她輕輕關上房門……
拖著沉重的步伐,她回到了自己的臥室,她在床頭櫃上看到了一個禮盒,禮盒上放著一封手寫信。
肖雪眼眶一熱,淚珠滾落下來。
她顫抖著指尖打開那封信。
沒有過多煽情的話語,有的隻是滿滿一紙張感恩的道歉的話。
她的女兒長大了,很懂事。
禮盒裡放著夏晴提早給她準備的生日禮物,下月初二就是她的生日了。
“傻孩子……”肖雪紅著眼圈兒,輕輕撫著信紙上的字跡,“媽媽沒怪你……”
罪魁禍首已經永遠的閉上了眼睛,多麼的輕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丟下了怎樣的爛攤子。
那麼大個人,到最後成了壇子裡的一捧骨灰。
夏晴抱著那個骨灰盒子出來的時候外麵下起了雨。
她抱著骨灰盒沒有反應地走在雨水裡。
“夏……夏管家,一直是這麼叫你的,要不是今天,都不知道你全名叫什麼。”
“唉……”她長歎一口氣,自言自語道,“這算怎麼一回事呢?當時鬼迷心竅,心裡肯定想著我能過好日子就對了叭?”
“那個丟下我們跑掉的女人在哪兒呢?不知道她有沒有後悔,有沒有想過找回來……”
“估計也沒有吧?”夏晴自問自答。冰涼的雨珠子咂在身上,她心裡竟生出幾分扭曲的痛快。
“要是她找來了,你也不可能這麼多年孤零零的一個人吧……”
夏晴說著,嘴角抿出一個苦笑。
溫熱的液體從眼角滾落,她卻毫無知覺,整個人透心涼地走在路邊。
她想到了很多事情,原來根本不起眼,這時候卻變得格外清晰。
譬如,夏管家那麼一個看上去老實敦厚的人,怎麼對她那麼好呢?
她小時候似乎問過,夏管家是怎麼說的?他說看到自己想到了他的女兒。
小小的夏晴就仰著脖子一臉好奇的追問“那……夏管家,你的女兒呢?”
那個時候夏管家是怎麼回答的?
他似乎沉默地看了自己很久,捏了自己的臉蛋,最後也沒給她答案。
又譬如,每年的九月初五、六、七……八九?好像是初九,他總會精心地準備一個蛋糕送到夏晴麵前來。
他說那天是他女兒的生日。
原來,她是九月初九的生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