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不止九萬裡!
即使猜到,她也不會主動說。
若是說了,就是把主動權交到對方手裡。
溫南檸沒這麼傻。
他既然想要自己和宴西分手,總要理由吧,她隻想知道理由。
紀仲淮低低笑了聲,眼睛裡已經不複慈祥長輩才會流出來的平和情緒,而是一種帶著銳利的光,像是要看到對方內心深處。
“我想不用我提醒你自己的身份,你坐過牢,無父無母,如何配得上宴西。即便是一個普通人家的清白女孩都不在我們考慮範圍內,何況是你?如果你想宴西走得更順一些,就應該遲早離開他。”
他一開口就直戳人痛點。
如果說南檸有什麼難以啟齒的原罪,大概就是坐牢這件事了。
但是大概是她聽得多了,竟然有點麻木。
她挑著眉,跟著笑了,“紀伯父,說實話,這些話我聽得多了,可宴西不在乎,爺爺奶奶也不在乎。您雖為他的父親,可是從小便拋棄他,沒有儘到父親的責任,如今,您是以什麼立場來說這些話呢?”
咖啡店裡並不安靜。
柔和的法語音樂裡摻雜著稀疏的人聲,時不時鑽進他們的耳朵裡。
她這話說得極不客氣。
如果說紀仲淮的話直擊她的痛點,溫南檸的話又何嘗不是?
可若是紀仲淮有所認知,他早就不會這麼做了。
若是不知悔改,大抵是認為自己做得沒錯。
溫南檸繼續攪動著咖啡,似乎隻有這樣才能緩解緊張的情緒。
紀仲淮雖然不在商場之中,可作為紀家人,又有年歲的沉澱,氣場還是很足。尤其他是紀宴西的父親,溫南檸也拿不定主意——自己的話該說到哪種程度。
可不知道是因為他要自己分手的態度,還是對紀宴西做過的事,隻要一想起,就很生氣,一生氣,她就忍不住指責,
“我知道您作為長輩我無法指責您,可是您在要求我之前也請自省一下,您有沒有關心過宴西,有沒有了解過他真正想要的是什麼?您不顧他的意願就要讓我分手他知道後會不會傷心?還是說,您根本不在乎和他修複父子之情。
您這次回來第一時間不是去找他,反而聯合大伯他們對付紀宴西,說實話,我不知道您是怎麼想的,宴西究竟是不是您的兒子?“
溫南檸一口氣說完,胸口起伏不定。
這些話從見到他第一眼就想說了,但是一直沒機會也沒勇氣。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個機會,她不吐不快。
對麵的男人眼神冰冷,情緒有些不穩,似是在壓抑著什麼。
溫南檸以為他會發火,可幾個呼吸後,他冷聲道,“倒是伶牙俐齒!你知道什麼!商場的爭鬥又豈是你這種孩子可以想象的,如果把對方逼得太緊,宴西在明處,那些人在暗處,他一個人又怎麼防得住?”
“所以您這是給予宴西自以為是的關心嗎?您有問過他是怎麼想的嗎?或者我想問一下,您自從回來後,有和他聊過您的想法嗎?”
溫南檸氣得不行,但儘量克製自己避免失態。
他多年不見,回來就來這麼一招,又不說,這讓紀宴西怎麼想?
她嗤笑道,“有些父母總喜歡把自以為是的認為強加到子女身上,也不管他們能不能接受,更把子女當成自己的所有物,明明平時不關心不愛護,可卻不舍得放棄作為父母的權利,在子女的問題上橫加乾涉,這不是愛,這是自私,極度的自私。”
在這段對話中,主次已經徹底顛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