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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金發生內訌,兩大貝勒反了。毛文龍判斷即使其中有詐,建虜被迫用出這樣的伎倆,情形也是很窘迫了。沈世魁讚同說如今東江鎮兵力十五萬人都已經嚴格訓練了一年,就是建虜有什麼詭計,也大可以一戰。毛承祿主動請纓讓他打頭陣試探一下,如果真的有詐,再製定對策也不晚。
毛文龍最後決策,這次要打,就乾脆和建虜決一死戰。除了三萬兵力守衛朝鮮,調十二萬大軍堂堂正正和建虜戰鬥一場,再派人聯絡鹹鏡鎮的劉興祚,讓他們到時候再襲擊建虜後方,不用關寧軍出兵,他們也能掃滅建虜。
眾將領聽到毛文龍的打算是要和建虜作最後的決戰,每個人都神情興奮。經過一年的嚴格訓練和源源不斷的物資供應,東江軍已經實力極大。沈飛和完顏萍能明顯分辨得出今非昔比,第一次在遼東看到東江軍時,還像是一群從地獄裡爬出來的餓鬼,衣衫破爛器械簡陋、苦苦掙紮拚命求活,第二次隨崇禎來皮島,雖然士氣大受鼓舞,精神振奮了很多,但是兵器鎧甲畢竟還沒有下發遍全軍,暫時變化不大。
現在則是已經兵強馬壯、盔甲鮮明、器械鋒銳。看得出,他們個個都已經躍躍欲試,想檢驗一下一年來的練兵成果怎麼樣,現在的東江軍對付後金,就算平均戰鬥力沒有超出,至少也已經是相當了。多年對建虜的仇恨,就等這一場大戰來渲泄。
毛文龍正式傳達命令,分前中後三路進軍。毛文龍親自率領沈世魁、陳繼盛、易承惠諸將在前路,率軍五萬。張繼善帶毛有功、毛有傑在中路,統兵四萬。毛承祿帶著毛永詩、曲承恩在後路,統兵三萬人。毛承祿所率領的後路軍兵力最少,但是最為精銳。沈飛和完顏萍自然是跟隨毛文龍的前路大軍行動。
對這個安排,眾將領都有些奇怪,按常理,應該把最精銳的軍隊放在前鋒,才能摧堅破陣,鼓舞士氣。或者放在中路,離主帥毛文龍的前路軍接近,可以根據軍情變化需要指揮調遣。後路軍則是押運和保護輜重物資的,作用並不大。讓最精銳的軍隊乾這事似乎有些浪費,毛文龍沒有詳細解釋。
不過現在東江軍稍弱一些的,戰鬥力也已經超過一年前最強的精銳了,並不畏懼和後金強正麵拚殺。十二萬東江軍過通遠堡後,沿著草河堡、灑馬吉堡向東北方向進軍。到一堵牆堡後過太子河,再過清河堡,向撫順方向前進。
畢竟濟爾哈朗在撫順打出了反對皇太極的旗號,如果屬實,雙方就已經翻臉。進攻撫順,即使濟爾哈朗不投降東江軍,皇太極也不會出兵支援,撫順也比沈陽更加容易攻取。東江軍前鋒行軍到散羊峪堡時,見到前麵有上百個後金騎兵等在城堡前,不過卻沒有帶兵器。
還沒有等東江軍上前廝殺,領頭的五六個會說漢語的後金兵一起大喊“我家貝勒要與東江毛爺商議降順大明的事”,前鋒東江軍麵麵相覷,雖然痛恨後金,這樣的事情他們卻不能自己決定,隻能派人回到大軍駐紮營地向毛文龍報告。
毛文龍知道後,派使者向散羊峪堡的那些後金使者傳話“你家貝勒既然要投降,那就親自來我營中請罪,那才有誠意。眼下你貝勒已經和皇太極決裂,如果不投降,隻有死無葬身之地”,陳繼盛聽到毛文龍這個決定,感覺很疑惑,提出現在皇太極沒有覆滅,如果這濟爾哈朗真有意投降,那滅虜就容易很多,對他不如以禮相待。要是這樣苛刻折辱,他就算原先有投降的意願,可能反而就不降了。即使東江軍依然能消滅建虜,代價也會加大。
毛文龍說除惡務儘,這些後金頭目手上全都沾染了遼民血債。如果他說一個降字,就要把他奉為座上賓,怎麼能讓東江軍民心服?如果他們驕狂的性子不改,眼下沒事,以後也終究要再釀成變亂。而且這個要求也是想試探一下他。
這個濟爾哈朗如果是真投降,心裡肯定還有些掙紮猶豫。對毛文龍提出的苛刻條件,肯定不會痛快答應。還會派人來交涉討價還價,保全他的顏麵。如果是假投降,那肯定是皇太極授意他乾的,這就是必須完成的任務,為了騙取信任,沒有什麼不能答應的。
陳繼盛擔心就怕他本來是真投降,逼得太緊了,反而改了投降的主意。毛文龍說那就讓他改主意,如今大明消滅建虜已經成了必然趨勢,也不缺他是否投降。有些事情寧可做的時候多費一些功夫,徹底一些,也比留下隱患以後再爆發出來好。
第二天一早,濟爾哈朗派出的使者來到軍營裡傳話,答應了毛文龍提出的條件,跪下說他們的貝勒會聽毛爺吩咐,親自來營中請罪投降。濟爾哈朗投降以後,甘願充當人質,帶著東江官兵去接管撫順城和其中的後金兵。毛文龍聽說以後,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站在身邊的陳繼盛,知道毛文龍試探意圖的陳繼盛自然會意,點了點頭表示會提高警惕。毛文龍回複後金使者說那就讓濟爾哈朗快來。
十天以後,濟爾哈朗在十多個隨從的陪同下,騎馬來到散羊峪堡南邊兩裡處,毛文龍率領的前路大軍已經行進到這裡駐紮。濟爾哈朗把上衣脫掉,赤著上身,背負荊條,來到毛文龍的大帳前,撲通一聲跪下。這大概是聽了哪個漢人包衣的建議,學了個“負荊請罪”的樣子,毛文龍既然叫他請罪,乾脆就做了個徹底。
毛文龍傳命令讓他進帳,濟爾哈朗姿態擺得極低,膝行前進,一直到距離毛文龍座位前十步的地方才停下,嘴裡用韃語說了兩句話。東江鎮將領大多數都精通韃語,最不濟也能聽懂幾句,沈飛第三次來遼東,也早就刷了語言技能。知道濟爾哈朗的大意是表示他已經和皇太極決裂,現在真心歸順大明,為自己過去所犯罪惡痛悔,願意將功贖罪雲雲。
毛文龍饒有興趣地看著濟爾哈朗的樣子,旁邊的將領沈世魁、陳繼盛、易承惠看向濟爾哈朗的眼神則大多充滿懷疑和厭惡,濟爾哈朗隻和他們對視了一小會兒就低下了頭去。毛文龍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到了濟爾哈朗身後,把他背上的荊條抽了出來狠狠一荊條打在了濟爾哈朗背上,濟爾哈朗猝不及防之下,疼得大叫了一聲。似乎大出他的意料,從漢人包衣那裡了解的“負荊請罪”的流程似乎不是這樣的。
毛文龍一連狠狠抽打了二十下,後麵的十九下濟爾哈朗都冒著冷汗咬牙硬挺著沒有出聲,背上被抽得血肉模糊。轉身回到座位上,毛文龍嘲笑“這韃子還挺耐打的”,除了陳繼盛以外的幾個將領都大笑了起來。毛文龍忽然問濟爾哈朗,看他咬牙切齒的樣子,莫非對抽打他很不滿意嗎?
濟爾哈朗隻能低聲下氣一回答“瑪法打我正是愛我,我在金國作了許多惡,殺害好多漢人百姓,我知道東江的將官士兵肯定恨我。瑪法為我著想,這樣打我讓官兵出出來氣泄憤。我痛得難熬才咬牙切齒,心中其實是感激瑪法對我的愛護。我是真心歸降大明,要在大明這邊長久安生的。瑪法打得越狠,我越是安心”。
幾個將領和營帳中的衛士見這個後金頭目挨了一頓痛打,居然還說出這麼低聲下氣的話來,神情都有些古怪。都知道濟爾哈朗說的“瑪法”就是韃語裡爺爺或者老爺的意思,以前皇太極派使者來東江送禮送書信求和,也都尊稱“瑪法”,這副低聲下氣的樣子是慣用手法,就是奴爾哈赤當年在李成梁麵前也是這副德性。
對後金深有了解的人當然不會因為這副姿態而迷惑上當,不過這出投降的戲還是要繼續看下去的,順水推舟,看看建虜究竟能耍出什麼花樣。毛文龍點了點頭對濟爾哈朗說,他這麼說看起來是真心投降,等滅了黑還(皇太極),將來或許還可以讓他在建州衛當個指揮使。當然明白這種空頭支票濟爾哈朗不會相信,但是這個表態起碼可以穩住他了。濟爾哈朗也裝個樣子跪倒說了一句“多謝瑪法栽培”。
毛文龍緊接著對濟爾哈朗提出要求,說他既然已經投降,就不能再像在後金那邊那勻恣意,先在軍中住下,明天派五千人隨他去撫順,讓撫順城中韃兵都放下兵器,列隊出來到散羊峪投降,聽候東江軍發落。濟爾哈朗連連“嗻”了幾聲,毛文龍讓十個士兵把濟爾哈朗押了下去,完全把他當俘虜看待。
陳繼盛提出了意見,認為這樣折辱濟爾哈朗有些過分,這麼一來,建虜隻怕就是有人本來真心投降也會打消主義了。毛文龍說剛才的事情也就是帳中這些人看見,大不了把濟爾哈朗的隨從也都關押起來就是了。建虜不比其他虜,用恩義對待他們完全沒用,隻有真把他們打服了,才談得上是投不投降。他在遼東三十多年,對建虜的性子洞若觀火。
陳繼盛還想說些什麼,沈世魁對毛文龍表示讚同,認為不必對這些奴爾哈赤的子侄有什麼寬容同情,他們殘殺漢人時可沒有半分留情。如果是下麵的後金兵,有些是被頭目逼迫的,投降過來還可以寬容,奴爾哈赤和他的子侄乾的禽獸的事太多了,毛帥說的有理,即使他是真投降,也要先當做假投降來對待。
易承惠也附和沈世魁,說毛帥和建虜打交道多了,真投降假投降一看就知道。陳繼盛還是有懷疑,說這濟爾哈朗能親自到軍中來,甘心做人質,他如果是假投降,到時候不知道怎麼做手腳?毛文龍表示隨便他做什麼手腳,隻要準備充分都不用怕。
十月十二日,毛文龍派遣都司毛永良帶著五千東江騎兵押著濟爾哈朗去撫順接收鑲藍旗韃兵投降。毛文龍囑咐毛永良一旦覺察情形不對,就立刻殺掉濟爾哈朗,迅速撤回。這五千騎兵所乘的都是好馬,如果飛撤後退,即使中了埋伏也能逃出來很大一部分。
毛永良奉命押著濟爾哈朗,越過散羊峪堡,直接向撫順而去,遵從毛文龍的吩咐,前進途中一直小心翼翼,預先派哨探騎兵在前麵四周偵查,確保路上沒有埋伏才繼續前進。就這樣走了六十多裡到了扶順,卻一路平安沒有出什麼變故。
毛永良又唯恐濟爾哈朗是要把東江兵引誘進入城中然後伏殺,命令濟爾哈朗派個後金兵進城裡傳話,讓城裡的後金兵都不帶武器出城列隊,過了一個小時以後,陸續有五千後金兵陸續出城,全都沒有帶兵器。個個麵黃肌瘦,神情萎靡衣衫破爛,樣子倒是和過去的東江軍民有些相似,看來後金這大半年來被封鎖的日子很不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