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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百歲壽宴（二）
沈飛淡淡一笑，說“張真人過譽了，一個小小的韃子走狗而已。八十七年前，就在這武當山不遠處的襄陽城外，黃島主擺下二十八星宿大陣，以四萬兵力大破七萬韃子大軍，在這場大戰中，神雕大俠更是以桃花島絕技“彈指神通”飛石擊斃韃子大汗蒙哥，那才是足以名垂千古的偉業。和那些前輩先賢壯舉比起來，殺一個區區投靠韃子的武者，根本微不足道”。
沈飛這段話說得風輕雲淡，提及的往事卻在場的不少年輕武林人物心潮澎湃，尤其是武當諸俠個個表情一陣神往。這時身後傳來了一個女性聲音“前輩的偉業再大也不見得能蔭蔽後人，你們自稱桃花島傳人橫豎死無對證。即便是真的，昆侖派的青靈子祖師當年也曾追隨神雕大俠率領江湖群雄擊殺韃子前鋒、燒毀韃子大軍物資，我們也沒有整天掛在嘴上，如果隻會吹捧先輩偉業，與富貴之家的那些敗家的紈絝子弟有什麼分彆”？
在山道中上來時，山上諸人的對話聲音沈飛都已經了然於胸。現在不用回頭就能聽出說話的人是昆侖派的“太上掌門”班淑嫻，昆侖和崆峒兩派都在天鷹教門口與南塘幫發生了衝突，崆峒派的唐文亮雖然在使出本門招牌絕技七傷拳的情況下，還是在拳法對決中慘敗給了南塘幫一個杭州據點的總管，還重傷吐血，因此聲名大降，不過最丟人的還是他們昆侖派。
崆峒派畢竟是在硬碰硬的比武中落敗的，江湖中人比武較技和和生死搏殺都是尋常事，有比武交手就有勝敗，崆峒派戰敗雖然有損聲威卻還說不上丟人。而他們昆侖派是被沈飛當眾揭穿是聽信了一個瘋子的瘋話上門找天鷹教生事，事情傳開了以後可謂貽笑江湖。
這幾年很多與昆侖派關係不好的江湖中人見麵時總是有意無意地拿這件事譏諷他們，讓他們灰頭土臉，心中憋了好幾年的氣，雖然剛才已經見識了沈飛遠非他們所及的神功，還是忍不住開口陰陽怪氣地諷刺幾句。
作為肇事者連累昆侖的西華子這幾年更是在門派中抬不起頭來，這時有了班淑嫻率先開口撐腰更是壯了膽氣，也想出一口中惡氣，大聲說“本來隻以為南塘幫幫主隻是個冒充桃花島傳人的江湖騙子，今天才知道暗中早就已經入了魔教，成為了魔教邪徒，今天公開帶著一群魔頭上山耀武揚威，分彆是對我們明門正派的挑釁。武當號稱武林泰山北鬥，今天也淪落到公然勾結魔教，莫非武當派是要自絕於江湖正道，要靠魔教邪徒撐腰了嗎”？
西華子這段話一出，武當派人人變了臉色，韋一笑和說不得更是看向他的目光更像是看死人一樣，以他們現在一路煉化了蛇膽的內功進境，西華子就是可以秒殺的角色。沈飛突然轉過了身來，兩道目光如電般地在了西華子和班淑嫻臉上轉了一轉，讓兩人受到一陣強大的精神衝擊，臉色一陣慘白。
沈飛淡淡地說“今天張真人百歲大壽，我來吹奏一曲助興吧”，說完一招手，旁邊有葵花衛遞上了支早就準備好的玉簫，沈飛接過雙手持在嘴邊，一首悠揚的曲調飛出，彌漫在整個紫霄宮內外，人人心中一凜，如一粒棋子落入了湖中激起一圈圈波紋，內力不由自主地在體內翻騰蕩漾了起來。
沈飛吹奏的當然就是《碧海潮生曲》，隻是曲調雖然一樣，意境比起黃藥師的原版已經有了翻來覆去的變化。黃藥師居住在東海小島上，他見過的大海也就是近海，創作的《碧海潮生曲》意境演化也就是近海的情景，而沈飛則是洞悉四大洋的氣象和威勢的。
既有風和日麗、海天一線，鷗鳥盤旋、巨鯨騰躍的奇麗景象，也有電閃雷鳴狂風暴雨之中，可以掀翻五六個集結的航母戰鬥群的台風巨浪，還有直徑一百五十公裡，比城市還大、被卷入有死無生的海底巨型渦流，更有造成29萬人死亡、並引發九級大地震的南亞超級大海嘯，以及不斷導致神秘翻船墜機事故的百慕大三角統統融入了曲調中，加上功力的差距，不誇張地說，現在沈飛吹奏的這首曲子已經比原版厲害了至少十倍。
在桃花島時，沈飛經常以《碧海潮生曲》幫助弟子門人夯實內功根基，使他們進入心神穩定的境界。在發覺《九陰真經》並不適合初學者打牢內功根基時，為了彌補第一批記名弟子的這個缺陷，在最後臨“畢業”的半個月裡，沈飛每天都用《碧海潮生曲》刺激他們的內功修行。
他們在運功相抗時不自覺心境空靈，內息波瀾不起，功力一點點磨平了棱角，實現了“軟著陸”，以後功力日常增長的效率加快了五成，想必不下於從《金關玉鎖訣》入門後再升級到《九陰真經》的第二批記名弟子的進境速度。
發現了這個方法效果不錯以後，沈飛就經常分批把葵花衛、杭州幫眾、台灣五行旗弟子等武者分批調上桃花島來聽他吹曲，幫助他們凝練內力，修煉《海蟾經》的杭州幫眾還好，畢竟有安全著稱的全真派人內功的血緣，第一次聽曲就有助內功進益。
以《葵花玉女經》偏門速成的葵花衛在根基的弱點就暴露無疑了，同等功力下他們往往心煩意亂，神色痛苦，沈飛調整了功力和意境才逐漸平靜了下來，波瀾不興，逐漸理順了內息。
這也使沈飛明白所謂的融合優化也離不開武功本身的特點，速成武功優化以後也隻是在速成一點上加強並取消修煉和各種條件限製弊端，本來沒有的屬性是不會無中生有的，事後馬上融入了全真派內功，補全了短板。
經過這樣的訓練，弟子門人一個個內功根基堅實無比，沈飛也在不斷吹奏《碧海潮生曲》特訓的過程逐漸摸索出了一些精微技巧，同時麵對功力不同的聽眾，可以幾個音符試出每個人的細微的深淺，讓他們全部麵臨內功的臨界點。
每個人既要調動全部功力相抗，又不至於無法承受。在簫聲引導下心境和內息一點點沉靜下去了，達到最好的修煉效果，體會過幾次之後，不需要簫聲自己就能進入這種修煉意境。當然隻要沈飛願意，隨時都可以讓他們情緒狂躁起來，走火入魔，像被黃藥師簫聲折騰地發狂的歐陽克、周伯通那樣。
這次也是一樣，除了早就已經適應的門人弟子不受影響以外，沈飛第一段曲調飛出，沈飛就明白在場所有人的功力深淺，張三豐的八十多年《純陽無極功》自己的親傳弟子單論內功精純恐怕還是要修煉三四年才能追上，武當諸俠功力有高低，屬性卻一樣。
沈飛的大半心思都用到了他們身上，很快讓他們全部進入了修煉妙境。俞蓮舟被玄冥神掌所傷的後遺症也在內息緩緩運轉全身下迅速好轉，就是功力較低，剛經曆和情緒劇烈波動的殷素素竟也迅速平靜了下來，就連隻練了武當入門內功的小張無忌，內息也像溪流一樣淙淙流動，身體舒服了許多，發抖的頻率慢了下來。
而對於武當派以外的其他人，沈飛的簫聲就沒有這麼友好了，從功力最深的少林三空，到不入流的巫山幫幫眾，每個人都運起全部功力與簫聲相抗，還是免不了心煩意亂，內功精深都知道這已經到了走火入魔的邊緣，無不小心翼翼，像圓業等性格暴躁地更是緊皺眉頭，咬緊牙關，麵露痛苦，神色不斷變幻，所幸終究沒有出岔子。
表現最糟糕的就是昆侖派的諸位了，不僅臉色慘白，渾身不斷發抖比剛才張無忌還厲害，還緊閉雙眼快速搖頭想要擺脫煩躁的情緒卻雪上加霜。到了後來西華子已經控製不住自己，發狂似地的大喊大叫，撕扯自己的胡子和上衣，露出了一枯黃的肌肉，之後更是把周圍的桌椅都打翻，茶碗飯菜碎了一地，殃及了旁邊很多人弄臟了衣服，人人側目，引起了一片小騷亂。
沈飛看到西華子醜態百出，覺得差不多了，一曲也正好到了尾聲，在場眾人才平靜了下來。武當派諸人還沉浸在玄妙的餘韻中，彆派的人大多鬆了一口氣，內息逐漸平複。張三豐點頭說“沈幫主妙曲神技，令老道大開眼界，聽君一曲，內力流轉進境抵得上三月打坐之功。老道年幼時有幸在華山之巔與黃島主有過一麵之緣，想必沈幫主所奏，就是當年黃島主的成名絕技《碧海潮生曲》吧”？
張三豐這段話又讓在場眾人心思各異，武當諸人自然又一次領略了沈飛的絕技，一首曲調就能讓他們進入內功修煉妙境，莫聲穀、殷梨亭功力最淺，張翠山十年進境緩慢，還是第一次體會到，得知居然以張三豐的功力竟也受了影響，震驚程度可想而知。
其他人聽到張三豐點出沈飛吹奏的是黃藥師的《碧海潮生曲》，對他桃花島傳人身份再也沒有了懷疑。對於張三豐的話被沈飛的簫聲逼得全力運功相抗才避免走火入魔的眾人則很不是滋味，心想你張老道聽一曲抵三月打坐之力，我們可是險些被折騰出內傷。剛剛又出了大醜的西華子和昆侖派諸人更加鬱悶，隻是礙於張三豐的身份和威望不敢出言反駁而已。
少林寺的空聞等人則更加心驚，皺起了眉頭。他們不相信以張三豐的身份會配合沈飛演戲，沈飛的簫聲雖然增進了張三豐的內功修煉，卻讓他們苦不堪言，那就很恐怖了，不僅吃驚於沈飛的功力，更驚異於沈飛居然能對不同的人吹出不同的效果。
對武當派的人有益，卻險些讓他們走火入魔，看周圍人的神情大部分都是這樣。更是讓剛剛對他出言不遜的西華子直接出了大醜，這真是稱得上神技了。而且沈飛憑這一曲更展示了毫不遮掩的敵友立場，看來今天的事情還會有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