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年時間,以“神書示警”為中心的各種通俗文藝作品已經逐漸退場,畢竟涉及到皇宮和嘉靖,倒是俺達汗被天雷擊死,部落重創,蒙古部落陷入內戰這件事大快人心,又沒有政治風險的題材創作的各種評書、戲曲和小說廣為流傳,經久不衰。
不過最近四個月,在民間表演的大部分文藝作品熱度都有所衰退,原因是有種新曲種、新唱腔和一出新戲問世了,很多大小戲班到處傳演,演出效果引起了轟動,很多唱段傳遍了大街小巷,戲迷觀眾走路都喜歡哼幾段,這就是大名鼎鼎的昆曲水磨腔和《浣紗記》。
朝廷已經組建了宣化部,魏良輔任尚書,任命了一批愛好通俗文藝的人才。本來曆史性的新設一部引起了很大的非議。不過嘉靖道長積威深重壓下了反對意見,說當年寫青詞的嚴嵩能當首輔,連同為閣輔的徐階也照樣跟風,現在曲藝人才當部級官員算什麼?
隻是嘉靖從好道教到好戲曲雜劇的名聲已經從皇宮京城流傳到民間了,為民間戲迷樹立了一個高貴的典範。在朝廷的大力支持之下,魏良輔創新居不是隻有少數幾個同好研究,也不需要十年不下樓閉關鑽研,人力物力都是要什麼抽調什麼,區區一年,昆曲就問世了。
《浣紗記》也不隻是後來梁辰魚的個人作品,一整個文人班子集體創作,不僅文字更加精美,也避免了“原版”結構鬆散的缺點,從四十五出壓縮成了四十出,劇情緊湊了不少,人物形象也更豐滿。從皇宮排演後流傳到民間,大戲班都以能演出全劇為榮,就是一些小戲班也跟風,經常在酒樓、茶園能表演其中幾出名段抬高身價。
昆曲本來是吸收南戲流行的“餘姚腔、弋陽腔、海鹽腔”的特點而成,現在還加入了中原陝西的秦腔。曆史上第一個秦腔戲班就是明代正德三年陝西周至縣人張於鵬和妻子王蘭卿為主的張家班,又稱華慶班,把他們也找了來,吸收秦腔的特點進入昆曲中。
秦腔的特點是剛勁豪放,與南戲的婉約綿軟風格大異,唱腔不能融入南方風格,那就獨立成一種,反倒吸收了一些南戲柔和的水磨腔風格,以吳越戰爭為背景的《浣紗記》也有一些正直剛健的角色、戰爭場麵和悲壯情節適合用秦腔風格表演,題材內容和表現力能更加全麵。
張於鵬出身官宦世家,弘治十四年(1501)年進士,曾擔任山東青州推官,負責當地刑獄,在任期間受到百姓的歡迎,卻得罪了官場,被青州太守和同僚和構陷入獄,出獄後被罷官,回到家鄉後與妻子拾起了一向喜愛的秦腔,組織戲班親自演戲、編戲和排戲。
秦腔張家班一直持續到康熙年間才難以維持,把積累幾百後的戲箱賣給另外一戶喜愛秦腔的張姓人家繼續經營,幾年前張於鵬病逝,王蘭卿服毒殉情,他們的後人被請到了宣化司。
之前青州同僚構陷他的事情被查了出來處罰了,為張於鵬平了反,不過卻是承擔了一個非正途諂媚皇帝的名聲,不過他們的後人並不在意,嘉靖組建宣化司以後就對所有調過來的人說明了他們宣傳工作的意義,能乾自己喜好的事情又能對朝廷有貢獻,又何必在意非議呢?
魏良輔、張於鵬都是進士出身的官紳,不僅喜好戲曲,文化水平也足夠,他們還有官場上的好友,比如弘治、正德年間的“前七子”文學家王九思就是張於鵬的同鄉,曾為王蘭卿作傳。
還有同樣喜好戲曲的,一些像明末阮大成那樣戲曲方麵才華橫溢但是人品有些瑕疵,想像前幾年寫青詞迎合嘉靖喜好希望進身的也加入進來,這些不同目的的人在官方組織下一參加,宣化部也算人才濟濟了。
《浣紗記》是昆曲問世的第一部長劇,算是試戲打出昆曲和宣化司的品牌,培養出一批戲迷,以後再推出彆的昆曲也能更受歡迎。那些文人也不隻是創造戲曲編劇,也有其他文藝形式,《六十家小說》已經編著出版了,從中截取了一部分改編加入了宣傳朝廷政策的功能,寫成了評書應給一些藝人,有民間也有軍中的,有幾批已經學成撒了下去開展了工作。
沈飛也通過邸報彙編了解過宣化司的工作,看過幾次昆曲表演,還曾經回到北京去專門看了宣化司的戲班演出了完整的四十出《浣紗戲》,掌握了所有的這版昆曲表演技巧,自信如果用內功演唱效果更好,大可以也編出幾部戲曲來,目前手中還存著幾部《碧血劍》世界宣化司張岱操刀的劇目,完全可以全部改編成昆曲表演。
京營重新組建訓練完畢,唐順之和戚繼光已經率領三千京營出擊,半年征戰已經肅清了山東境內的倭寇,之後大部分人回歸京營,戚繼光帶領五百人骨乾南下。
胡宗憲調到了資曆最老的張經手下,統一部屬南方幾省剿倭戰爭,這次資金充足,產業雖然還沒有發力,可是三項新稅種就已經超過一千六百萬收益,撥出五百萬到南方整頓軍務,招募新兵。全國早就已經宣布廢除了衛所軍製,衛所籍等同於民籍,隻是從中挑選出少數像樣的訓練成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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統一明軍的編製和各級將領、軍宣使的品級,浙江抗倭第一戰龍山所之戰也不是全憑戚繼光個人箭術扳回局麵擊退倭寇,並且打出那麼難看的交換比,隻讓倭寇留下十幾具屍體了,雙方硬碰硬傷亡打了個五五開。
前衛所兵維持了最初艱難的三個月以後,“戚家軍”橫空出世,在義烏招兵訓練完成,早就在北京有了練兵經驗和教官團隊,這次成軍快速得多,首戰海寧前哨和曆史上一樣打出了殲敵兩百,隻有一人輕傷的超強戰績。
還招募了一批下層文人進入軍中,有從倭寇肆虐的當地招募,有北京宣化部帶來第一批的軍宣使,還有出身南方的太學生裡有誌抗倭者,科舉將要文武合一,偏科難獲重用的的消息已經放出,帶不好50到100個民兵也不可能治理好一縣的觀點流行起來,這批人的升遷會比其他人有更多機會。
二十九個弟子也掌握了內家拳係的各種器械,武當一百零八部龜蛇劍法、無極刀法、春秋大刀、俞家棍法、破陣槍法以及幾種關聯淵源武功,比如破陣槍法就是集楊家槍法、龍蛇槍法、陰符槍法、八極大槍、六和槍法、吳家槍法精粹,又是從心意六合拳、龍蛇合擊等拳術中演化而來,已經分合自如。
過了基礎訓練階段,學習時間大約是每天十六個小時,文化課和武功大致對半開。為了保持低調,沒有和其他任何武林門派交流,實戰就是弟子們之間的互相對練比試,有時沈飛三人也下場任由弟子們圍攻,現在所有弟子都進入了暗勁。
幾十個人的習武動靜不小,每天還有外麵來送食材、豆料和回收生活垃圾的人進進出出,消息難免傳開,也引起了附近的幾個武林門派好奇,派出弟人上門打聽沈飛等人的來曆,或者要求切磋。
對於這些人一律送上一份禮品,以自己隻是瞎練的,沒有門派為由拒絕了,雖然不少人看出弟子們所練武功不凡,但是不知道家數,隻隱約看出有一些軍中格鬥術的痕跡,確實不像江湖風格,雖然狐疑,時間一長也就不在意了。
蘇鋼和高錳鋼的冶煉方法已經傳授給了弟子們,現在所有弟子的兵器都是自己打造的,除了一般的刀槍劍棍,每人還製作了兩把超過自己力量的強弓,向所有弟子傳授射箭技藝。
以弟子們現在的體力,就算是一張隻能拉開五分滿的弓,也是遠勝目前的軍用弓了。以後隨著武力漸強,弓能拉開的程度會漸多,威力也會發揮得更大,這樣對自己的弓掌握也會越來越嫻熟。
至於箭矢,比一般武器容易製造多了,雖然是消耗品,卻可以回收。就是箭羽需要量比較多,開始學習射箭時用鵝毛,在住處建立靶場,乃至幾個人互相對射。學成以後沈飛讓弟子們外出打獵,野雞、水鳥、鷹、雁、雕,掌握就地取材製作箭矢。
弟子們主要自由修煉以後,沈飛三人每天都會抽出一些閱讀《碧血劍》世界獲得的儒學著作,羅欽順、王艮、何心隱、王畿等已經有著作問世的思想家也會推薦給弟子們,還會以隱士著作的名義挑選一些晚明思想家的見解給王翠翹,顧炎武、王夫之、朱舜水、呂留良、陳確都在內,王翠翹疑心這些就是沈飛三人的見解,也改變了一些她自己的固有觀念,這一年多來她已經感受到了三位師父的學識之廣博精深,已經成了一個小迷妹。
除了閱讀著作,沈飛也開始了自己寫書,一本是類似後來《遵生八箋》這樣美食養生著作,內容更加豐富,足足三十卷,偷懶起名為《遵生百箋》。涉及各類食品、烹飪、醫學、養生,許多食材和藥材組成的菜品五百多個、藥方一千五百多個,以及每一個菜品對身體的器官、歸經影響,以及適合對哪些疾病的治療、調養。
有些疾病也不是一個幾個養生菜品可以治好的,那些藥方裡有一半是治療某種疾病的菜品配套的藥方,一起配合確實是完全治好疾病,還有一些後續鞏固的方案。菜品是給富貴吃貨準備的,絕大部分食材都是價格不菲的高級貨,而藥方基本上都是到處都是廉價貨。即使吃不到菜品,隻用那些廉價藥方也可以治療很多疾病,隻是效果稍差一些,時間稍長一些。
著作寫完以後三個人一起動手自己刻製了兩份雕版,比什麼刻字工匠都快多了,刻完以後砸錢首印了一千冊,委托幾個書店代售。沈飛又親自回了一趟北京,作為禮品送給以前結交的那些吃貨,並且又選了其中一些頂級菜品宴請了他們半個月,打出了無形的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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