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逍遙子潘閬外貌上看比穀中其他人年紀大一些,真實年齡隻怕至少一百四五十歲。沈飛判斷出他的實力還在交過手的武元亨之上,不過他練隻是武功,沒練過內丹功,不過體內也充滿先天之炁。這隻怕是在這不老長春穀中喝長春泉,沐浴天地靈氣的原因。
在潘閬身上,沈飛竟讀取了所有的逍遙派武功,內功外功輕功音波功俱全,天長地久不老長春功、北冥神功、小無相功、淩波微步、天羽奇劍、天山折梅手、天山六陽掌、白虹掌力、寒袖拂穴、傳音搜魂、生死符,還有一些醫術和丹方和零散的易學及武功,感覺也有些熟悉。
這個收獲真是超出了沈飛的預料,這一趟這個世界裡八成的技能已經到手,即使就此離開也不虛此行了,三女也一樣眼放精光,顯然也感到驚喜。
潘閬問“我在此隱居五十年,沒想到還有人記得,幾位是怎麼想到來這不老長春穀找我的”?
沈飛說“我們前不久剛上過華山雲台觀,拜訪過火龍真人和武元亨道長”。
潘閬輕歎說“我自受扶搖子先師秘傳以來,收過三個弟子,但是嚴令他們不得泄露我名諱和門派消息,外人即使隻無意間聽到本派名稱也必定滅口。
原來以為世人多以為我隻是個文人,且已去世多年,不知我身懷武功,原來還是沒有瞞過兩位師兄。畢竟他們是先師的嫡傳,有些許蛛絲馬跡就足以猜出五六分真相”。
沈飛說“潘先生說外人隻要聽到過逍遙派的名稱也必定滅口,對於一般的嘍囉與小門小派或許可以,不過對於一些實力不俗的江湖大派隻怕辦不到吧?據我所知天山童姥就曾結交過過少林寺方丈靈門大師,也不見得把少林方丈給滅了口”。
潘閬臉色一變,說“看來我的兩位師兄猜到的事不少啊,巫行雲與靈門大師結交之事我知道,隻是她從未泄露過逍遙派名號,靈門大師隻知道他是飄渺峰靈鷲宮的人。
各位今天的前來不會隻是想對我炫耀你們知道很多我和逍遙派的底細吧?你們究竟因何而來”?
沈飛搖搖頭說“我們就是對逍遙派了解太少,才來探訪逍遙子的遺跡,卻沒有想到能在這裡看到潘先生。我們就是好奇想多知道一些潘先生的事,一個詩名滿天下的文人是怎麼成為絕世高手創立世上最神秘的門派的?
兩次參與皇權爭鬥是否有扶搖子的授意?這個不老長春穀和神書究竟有何來曆?既然今天有幸能遇上潘先生,就請潘先生為我們解惑吧”。
雖然早就讀取了潘閬的記憶,為了隱藏自己的這種“異能”,還是想讓潘閬自己說出來,如果潘閬不願意說,四人轉身就走也沒有任何損失。
潘閬幽幽地說“你們能夠追到這裡,足見好奇之盛,既然今天有緣能遇見我,我就如你們所願。你們探訪華山雲台觀,想必也猜到了我是入華山時得了扶搖子先師的秘傳。
《易》圖之妙,義理醫道兵法武功儘在其中,在先師指點下人窺門徑,以後就由我自行參悟研習了。先師在太祖開國時就與太祖相識,就是敬重太祖才放棄了圖南爭霸,堪比唐時李世民與虯髯客。
趙二奪位了以後,奸淫小周後,殺害李煜,北伐大敗,繼而害死太祖二子、種種劣跡,皆引起先師不滿,希望太祖之後能再有天下。不過我那兩位師兄畢竟是朝廷在冊道士,先師不敢完全相信他們,就暗中傳道於我謀劃大事。
我利用朝局兩次圖謀不成,就明白不可僅憑一人之力操之過急,便詐死入江湖,救下李煜兩個小女,收下無崖子,創逍遙派、助西夏立國,在遼國大理留下傳承,以愚公移山之誌作長久謀劃。
這處不老長春穀是我研讀道藏時在呂祖手稿中看到的,呂祖從輩分上算是我師祖,先師手中有些呂祖隱秘的手跡,提到呂祖生平遊曆之所,這不老長春穀就是其中之一。
手稿中隻提及大致地點,沒有說詳細情形。我按手跡走遍了呂祖生平到過之地,才選出了幾處值得落腳經營之地,算來我所學大半來源於呂祖留在此穀中的神書”。
沈飛眉毛一挑,說“你助西夏立國”?
潘閬一笑,說“適才我說了,我走遍了呂祖生平到過之地,當時正好尋到了飄渺峰靈鷲宮。那本來是數百年前古人的一處遺跡,呂祖大大擴建修整了一番,在山洞石壁立刻下了絕學,布置了機關。
我到那裡之時,正好遇上西夏建立,順手幫了他們一把,原本隻是想給趙二找點小麻煩,也沒有想到他們竟能與與宋遼成鼎足之勢。
不過有此一事,我在西夏一言九鼎,能扶起他們,要壓下他們也並非難事,當時我也收攏部分沙州歸義軍孤女進了飄渺峰靈鷲宮,西夏就不敢有異議”。
沈飛暗想原來如此,後來李秋水以五十多歲高齡還能成為西夏皇妃,除了駐顏和媚惑有術以外,逍遙子和西夏的這種淵源也是關鍵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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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飛又問“那潘先生又何以隱居於此,不親自主持大事呢”?
潘閬說“我所修武功高深處可以惑人心智,但是難免傷敵一千自損八百,自己也會因反噬而起心魔。苦心而無良策,最終唯有回到這不老長春穀中,借此處寶地的靈氣穩住心神。
而我那幾個弟子都各自傳授了他們絕學,巫行雲主修《天長地久不老長春功》,主持靈鷲宮,無崖子主修《北冥神功》,繼承掌門之位,李秋水主修《小無相功》,三人當世罕逢敵手,都足以獨擋一麵,我也可以放心在此清修了”。
沈飛追問“潘先生說你的武功修至高深處易生心魔,就不怕他們心境也練出差錯,自相殘殺嗎”?
潘閬說“心魔叢生隻是影響功力精進,不是瘋癲。何況他位同門三人實力相當,即使相互爭鬥切磋,一對一多半平手,一對二也足以逃脫”。
沈飛暗想後來丁春秋的星宿派競爭模式大概就是這種思維發揚光大吧?又問“潘先生剛才說救了李煜兩位小女,李秋水是其一吧?那另一位作何安排”?
潘閬說“那李滄海當時年紀幼小,我並未收她為徒。不過我後來傳授武功時也沒有回避她,三個徒兒也明白我的心意,她能學會多少就看她自己的悟性了。
後來我察知姑蘇慕容氏是燕國皇室後裔,暗中圖謀複興大燕,其實天下慕容氏的底細在開國時早就被河南郡王暗中通報太祖。姑蘇慕容氏隻有一座莊園,積攢了錢財,並無兵馬,難以成事。
不過也是一股可以拉攏給趙二製造麻煩的勢力,潘某就安排李滄海嫁入姑蘇慕容氏,成為慕容封的妻子,必要時也何借助慕容家的當一回攪屎棍”。
沈飛又明白了不少事情,河南郡王就是慕容延釗,趙匡胤的好基友,在後周時就戰北漢、攻南唐,功勳卓著。趙匡胤當殿前都點檢時,慕容延釗是副點檢,陳橋兵變時慕容延釗也同時在軍中,北宋建立後擔任過禁軍最高統帥,是趙匡胤的絕對心腹,去世後被封為河南郡王。有這樣一個人在,天下慕容氏的底細還不給泄了個底掉?
李滄海不是逍遙派的正式弟子,隻是旁聽生,因此會一些逍遙派的武功又不全,後來把這些殘缺的武功帶進了慕容氏,大概就是因此慕容博和妻子隻鑽研出部分淩波微步。
書中顯示過秒殺慕容博實力的人有兩個,一個是掃地僧,另一個就是慕容博的母親。雖然慕容博的母親秒殺的隻是十五歲的慕容博,不過當時慕容博的實力已經可以秒殺黃眉僧了,這戰績即使不如掃地僧也相差不多,世上有這種實力的女性高手,也隻有去向神秘的李滄海了。
沈飛索性點破了逍遙三老的現狀“潘先生對自己的布置過於自信了,據我所知,無崖子與李秋水夫妻失和,無崖子暗戀李滄海,刻了一尊李滄海的玉像每天看得出神,冷落了李秋水。李秋水當著他的麵找來許多麵首玩樂,氣走了無崖子,李秋水把那些麵首全殺了。
之後李秋水又勾搭上了無崖子的弟子丁春秋,事情被巫行雲告知了無崖子,無崖子大怒之下要殺李秋水,爭鬥之時受了丁春秋暗算被打下懸崖,落得個全身癱瘓,幸虧他的大弟子蘇星河相救才撿回了一條命,致今苟延殘喘。
李秋水帶著丁春秋和女兒來和收藏的武功秘笈去了女婿姑蘇王家後不久,又厭棄了丁春秋,跑去西夏成了李元昊的皇妃,如今成了西夏太妃,後來巫行雲又前往西夏毀了她的容,以報李秋水害得她練功出錯無法長大的深仇。
他們同門三人,如今幾乎已經成了不死不休的仇敵,巫行雲和李秋水又都鐘情於無崖子,爭風吃醋相互死鬥還來不及呢,又哪有時間安排什麼太祖之後再有天下?
他們的弟子隻怕連這個隱秘都不知道,逍遙派武功練到高深處的心魔著實不小,潘先生多年的謀劃,扶搖子的夙願,怕是要成鏡花水月了”。
潘閬目光一陣暗淡,最終輕歎了一聲,說“我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不過對於逍遙派武功的弊端,就是我自己也隻能借穀的靈氣才能勉強壓下,就是再出去也無法化解。
所幸我在此穀中還留有後手,是這數十年鑽研出來的另一套武功和易學,雖然威力比之傳於弟子的有所不如,但是絕不會修煉出心魔。留待後世入穀的有緣人習得再完成先師的心願了”。
沈飛奇怪,問“潘先生何不把這套新的絕學傳授給穀中村民,要留待後世有緣人呢”?
潘閬說“穀中人都喝長春泉水,若不修習《天長地久不老長春功》,出穀必老死。或修習則又會心魔叢生,與我那三個弟子無異,可惜或後世有緣人入穀之時,我大概已成枯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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