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了“五寶花蜜酒”,這次聚飲算是結束了,蕭峰和沈飛、王翠翹下了樓,扔在樓上的那幾個裝紅星二鍋頭和燒刀子的塑料桶、裝生命之水的玻璃瓶被酒保和掌櫃撿起,當成珍貴寶物收藏了起來。玻璃古代雖然少,還有一些的,越王勾踐劍上就有玻璃,塑料是肯定沒有的。
三人下了樓後,蕭峰邁開腳步越走越快,他見識了沈飛和王翠翹的酒量,不過真沒聽說過逍遙派,想知道這個門派的武功怎麼樣,就和試探段譽一樣比起了腳程。
這一走剛才喝下的藥酒功效逐漸顯現了出現,腳步比起以前輕快了不少,持久力也更強,二十裡多裡路下來,竟然不需要緩一回氣,而且精力充沛,內力加速運行,越走越精神。
蕭峰感受到這種奇異現象,也猜到了可能是利益於剛才喝的酒。回頭一看兩沈很隨意在跟在他身後,像是散步一樣,沈飛和王翠翹現在的淩波禹步合二為一,都是按《易》經六十四卦演化的步法,兼具雙重效果。
並且已經從講究方位轉向了時間節奏的掌握和周圍環境融入。不拘腳步落點,把握節奏就能走完一遍就有內力進益,也能隨時出步罡,還時時刻刻與環境相融,以自己為中心,布置出一個風水陣,步步心曠神怡,旁人則看不出絲毫奧妙來。
蕭峰既想測試自己的喝酒“大補”之後的實力進境,又想試探沈飛和王翠翹兩人的功力,一人在前,兩人在後就這樣保持高速走了五十多裡,早到了城外。
可是每次回頭,見兩人都是如散布般跟在身後,速度和距離走沒有變化,不由想起了剛才比酒時的情形,無論蕭峰喝下幾碗酒,兩人都若無其事地跟著喝下多少,看似領先,其實永遠甩不開,心下暗自震驚,“深不可測”四個字湧上了心頭。
看到今天是試探不過沈飛的極限了,蕭峰也就不再繼續,問“不知沈兄來蘇州辦什麼事?可否見告”?
沈飛說“本來是到蘇州王家來探訪與本派有淵源的後輩,她家和姑蘇慕容氏還是姑表親,正好撞見那王夫人李青蘿作惡,出手教訓了一下”。
沈飛把李青蘿的身份、胡亂殺人和已經引起大理國震怒,派出使團來大宋交涉的事大致說了一下,又說“李青蘿現在讓女兒急尋城裡的西夏人出麵,為她疏通官府保命,倘若西夏一品堂的人在約會中被丐幫一網打儘,她的算盤怕是要落空了”。
蕭峰聽到李青蘿的事跡也大為不滿,說“世上竟有如此不可理喻的婦人,江湖拚殺落敗身死,即便心狠手辣,死者也算技不如人,她如此遷怒無辜,殘殺不會武功的人,是該受些懲戒。
如今她爪牙被抓,武功被廢,已經無法作惡,能不能找到西夏人為她疏通就看運氣了。沈兄沒有當場結果她,想必也是念在同門淵源想留她一命。西夏人畢竟是來大宋的使節,丐幫與他們定約比鬥,如果勝出,自然也不會趕儘殺絕,就留幾個人為她奔走吧”。
正說著,見大路上兩個衣衫破爛、乞兒模樣的漢子疾奔而來,晃眼間便奔到眼前,一齊躬身,一人說“啟稟幫主,有四個點子闖入‘大義分舵’,身手甚是了得,蔣舵主見他們似乎來意不善,生怕抵擋不住,命屬下請‘大仁分舵’遣人應援”。
蕭峰問清楚了那四個“點子”是三女一男,沈飛知道就是包不同和王語嫣、阿朱、阿碧他們了,應該已經上演完“水榭聽香,指點群豪戲”以後過來了。
蕭峰邀請沈飛和王語嫣一起去看看,兩名漢子在前麵引路,走了一裡左右,轉彎向左,曲曲折折地走上了鄉下的田間小路。這一帶都是肥沃良田,到處河港交叉。
走了幾裡,繞過一片杏子林,一眼望去,隻見杏花開得燦爛,雲蒸霞蔚,半天一團紅花。隻聽到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從杏花叢中傳出來
“我慕容兄弟上洛陽去會你家幫主,怎麼你們丐幫的人都到無錫來了?這不是故意地避而不見麼?你們膽小怕事,那也不打緊,豈不是累得我慕容兄弟白白地空走一趟?豈有此理,真正的豈有此理”,參合莊裡這麼說話的肯定是包不同了。
包不同還在和丐幫的人不斷胡攪蠻纏,蕭峰和沈飛、王翠翹走了進去,王語嫣看到了沈飛臉色一白,目露恐懼,碰了包不同一下,包不同看向沈飛,神色不善,想必已經知道沈飛提議李青蘿舉報姑蘇慕容氏意圖謀反的事了。
蕭峰和包不同客套了幾句,丐幫六老和酷愛打架的風波惡先後到來,風波惡一露麵就分彆攻擊丐幫四大長老幾招,最後選定了陳長老為對手捉對廝殺,鬥了一百多招,被麻袋裡的五色毒蠍咬傷中了毒昏迷。
接下來包不同又和宋長老大乾一場,現在沒有了段譽,蕭峰讓陳孤雁送出解藥後親自為風波惡吸出了毒,多種藥毒釀製的一瓶多寶花蜜酒頂得上一隻莽牯朱蛤,沒上解藥就黑血流儘,風波惡醒了過來,向蕭峰致謝以後又找宋長老乾上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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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外麵群丐叛亂開始,幾十個人圍了過來,陳孤雁下令結打狗陣合圍要擒殺兩人,蕭峰覺得真相未明,出手製住風波惡包不同兩人以示威懾,又讓他們兩人走路,隻剩下王語嫣和阿朱、阿碧三女。這時全冠清跳了出來發難,問“啟稟幫主,馬副幫主慘死的大仇尚未得報,幫主怎可隨隨便便地就放走敵人”?
蕭峰突然出手製住了全冠清,嚇住張全祥讓他去救被挾持的四大長老和四個舵主,又要大義分舵的謝副舵主去通知一品堂的人惠山之約押後三天,頃刻之間憑借過人的武功智謀鎮住了場麵。
接著為了拖延時間等待救回幾個支持自己的長老,為沈飛、王翠翹和丐幫眾位長老互相作起了介紹,認識了宋長老、奚長老、陳孤雁,互相一番客套之後,吳長風、傳功長老呂章、執法長老白世鏡、大仁、大勇、大禮、大信各舵的舵主帶領大批幫眾到來,瞬間局勢逆轉。
白世鏡公開指斥李春來假傳幫主號令,把他們幾個騙上太湖的船隻囚禁起來,還說如果逃跑就要點燃引火之物燒船,逼他承認了是全冠清指使他這麼乾的,然後當眾自儘。又抓出了騙呂章上船的劉竹莊,幫他自儘洗清罪孽。吳長風當眾承認了四大長老謀劃廢去蕭峰幫主之位,把可能反對的人都騙上船的事情,到這一步,可以說叛亂平息,局勢已定。
傳功長老呂章說了一段蕭峰在丐幫的光榮曆史,指責全冠清背叛,讓全冠清說明原因。穴道一解,全冠清開始發表演講,什麼“對不起眾兄弟的大事,你現今雖然還沒有做,但不久就要做了”、“馬副幫主為人所害,我相信是出於喬峰的指使”、“你一直憎惡馬副幫主,恨不得除之而後快,總覺若不除去這眼中之釘,你幫主之位便不安穩”,逼得蕭峰賭咒發誓沒有害馬大元。
全冠清又開始演講,什麼“然則咱們大夥到蘇州來找慕容複報仇,為什麼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與敵人勾結”?“這三人是慕容複的家人眷屬,你加以庇護”。
“‘非也非也’包不同是慕容複屬下的金風莊莊主,‘一陣風’風波惡是慕容複手下的玄霜莊莊主,他二人若非得你喬峰解圍,早就一個亂刀分屍,一個中毒斃命。此事大夥兒親眼目睹,你還有什麼抵賴不成”?
沈飛實在不想繼續聽他說了,忍不住插嘴說“喬兄,這個全冠清說話如同放屁,估計他自己都說到後麵忘了前麵。他既說馬大元是姑蘇慕容所殺,那便與你無關。又說是你的指使,那便與姑蘇慕容無關,又談何報仇?豈能以放走姑蘇慕容複的手下加以指責?
何況馬大元的死可能性極多,他隻是被人掐碎喉嚨而死,未必是中了‘鎖喉擒拿手’,更未必是姑蘇慕容下的手,他卻故意顛三倒四,混淆是非,明擺著心懷奸詐,居心歹毒”。
全冠清說“馬副幫主被人捏碎喉嚨而死,這不是‘鎖喉擒拿手’是什麼?‘鎖喉擒拿手’是馬副幫主的成名絕技,江湖上人人皆知姑蘇慕容擅長‘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這凶手除了慕容複還能是誰?我說是喬峰主使,未必是喬峰親自動手,是喬峰勾結慕容使所為,因此喬峰才百般庇護姑蘇慕容的人”。
沈飛說“捏碎喉嚨就一定是死於‘鎖喉擒拿手’嗎?這幾天我在蘇州城裡遊覽,見到一些大酒樓飯館殺雞宰鴨,也是先捏住喉嚨拔了毛,再剖開身子放血、取出內臟放入佐料再蒸烤的,那些廚子可不會什麼‘鎖喉擒拿手’,甚至大部分連武功都不會”。
全冠清大聲怒罵“你竟敢把馬副幫主比作雞鴨這種扁毛畜生,辱及死者,簡直欺人太甚”,這話一出,丐幫人人臉現怒色,連蕭峰都一樣。
沈飛冷笑一聲,一個閃身來到全冠清麵前,手掐住他的喉嚨把他提了起來,全冠清目露驚恐,全身發不出一絲力氣,在場的除了王翠翹沒有一個人看清沈飛的動作,全都臉色大麵,不少人驚呼了出來,以為沈飛憤怒之下要對全冠清下殺手。
沈飛提著全冠清大聲說“隻要武功相差巨大,把人像雞鴨一樣宰割並非難事。何況讓人無法反抗也不是非要武功極高,用點迷藥把人放翻,動彈不得,隨便一個會武功的人都能捏碎他的喉嚨,又何須‘鎖喉擒拿手’
這些道理彆的粗人或許想不明白,你全冠清身為大智分舵舵主,號稱十方秀才,向來以足智謀著稱,又豈會不明白?分明是故意混淆視聽,惑亂人心”?說完一把把全冠清扔出,摔在地上爬不起來。
執法長老白世鏡開口定性,說“沈大俠說的不錯,幫主,這等不識大體、陰險狡詐、煽動叛亂的叛徒,不必跟他多費唇舌,按照叛逆犯上的幫規處刑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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