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星河和範百齡還對著被破了十幾遍的珍瓏棋局失魂落魄,沈飛不去理他們,和王翠翹徑直走到了身後的木屋前。因為有言在先,隻要破了珍瓏就可以見無崖子,其他六人和仆役沒有上前阻止。
木屋本沒有門,沈飛立掌如刀切入木板中,兩縱一橫,割出一個門框來,接著一扳,木板碎成幾塊露出一道門來,光線照入,木屋裡一下子敞亮了許多,然後走了進去。隻見無崖子被一根係在房梁上的黑繩淩空掛起。
想起靈鷲四劍侍說天山童姥曾把部分《天長地久不老長春功》傳給無崖子,看著這個已經九十三歲,還是黑須三尺,沒一根斑白,臉如冠玉,更沒半絲皺紋,雖然狼狽,麵貌卻仍神采飛揚,風度閒雅,想必錯不了。
無崖子也看見了沈飛,說“就是你破了我的棋局?模樣倒也俊秀,倉促間能找到如此良才美玉,真是一件幸事”。
沈飛嗬嗬笑了起來,說“逍遙派掌門居然這樣沒出息,當年被妻子和弟子私通勾結,打下懸崖摔成這副樣子。如今居然還想著找一個俊秀麵首去色誘妻子,學武功給自己報仇。
當年你迷戀上玉像冷落了李秋水,她隻是為了氣你才找了許多麵首當你的麵調情,你離開後早就全殺了。你們搜集的那些武功後來她也和丁春秋一起全搬去了姑蘇你女婿的王家。無量山早就已經人去書空,你的綠帽子窩囊算盤早就打不響了”。
聽到這些消息無崖子神情驚異,問“你……你究竟是誰”?
沈飛取出逍遙子給的那顆“逍遙夢空”的印章,問“你還認識這枚章嗎”?
這下無崖子更是大驚失色,問“這……這是師父的私章,怎麼會在你手裡”?
沈飛說“逍遙子師兄五十年來隱居不老長春穀,委托我們尋找一下還在外麵的逍遙派弟子,理一理門派事務”,接著沈飛把逍遙子發現所創武功練到高深處會心煩意亂,行事乖戾,想起隻有長春泉水可以治療,就去了長春穀定居不想出來。
自己四人偶入穀中遇上了他,分享了《九陰真經》總綱化解心魔的方法,逍遙子也向他們分享了逍遙派武功,並被他聘為門派客卿,以師兄弟相稱,受托出穀找人的事大致說了一遍。之後隨後展示了天山折梅手、白虹掌力、小無相功等幾門標誌性的武功。
這下無崖子不得不信了,說“有師叔主持,除去丁春秋易如反掌,勝過我可笑的謀劃百倍。逍遙派這副模樣,妻不賢徒不肖,無崖子有負師父重托,無顏再當這個掌門了,還請師叔領受”,說完摘下了手上的七寶指環遞了出來。
沈飛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過來,說“也好,有了這個掌門身份辦事方便一些。不過丁春秋的事涉及你的家人,還是將來你們自己商量處理吧”。
無崖子聽到“家人”,還以為是李秋水,問“莫非我師妹還與丁春秋那逆徒勾搭在一起嗎?掌門師叔說她找的那些麵首我走後都被她殺了,以她和那逆徒的性子,也不像會有真情”。
沈飛說“是你女兒李青蘿。你女兒嫁到了姑蘇王家,李秋水和丁春秋把你們琅嬛玉洞搜集的各派秘笈都搬了過去,還為了掩人耳目讓你女兒自小稱丁春秋為爹,積習已久,現在還沒改過來”。
蘇星河已經進了屋,兩人的對話他也聽到了,不過木屋狹小,函穀八友隻能侍立在外麵,對於師父和師娘這些不光彩的事情他不敢評論,隻是臉色微變。
無崖子氣得忍不住大罵了一聲“這對狗男女”。
沈飛繼續說“後來李秋水確實厭棄了丁春秋,丟下女兒跑去西夏成了皇妃,如今是西夏的皇太妃。
你女兒嫁入王家之前,和大理鎮南王段正淳有一段情,還懷上了一女。段正淳生情風流,可是限於段氏與擺夷聯姻的國策無法納妾,隻能把有瓜葛的女人放在外麵。
你女兒起初有你心怡的那個嫁入姑蘇慕容家的小姨子李滄海撐腰,李滄海去世後,若不是丁春秋經常去取《小無相功》修煉庇護,你女兒坐擁武藏,隻怕早就被慕容複殺人奪寶了”。
沈飛娓娓道來,把自己的經曆,從在不老長春穀遇上無崖子居住五年,共享武功和論道說起,和在大理收下段譽、蘇州遇上王夫人和結交蕭峰的經曆一一詳細說明和解釋,重點當然是作為無崖子女兒李青蘿的事情。
段正淳和李青蘿及王語嫣的關係、丁春秋暗中毒死了李青蘿的便宜丈夫使李青蘿執掌了王家大權、以及李青蘿被段正淳拋棄無法釋懷,一邊居住“蔓陀山莊”懷念,一邊遷怒於大理人和姓段的人,抓到就殺了當花肥。
這事情已經傳到了大理高層,他們派出了使團前往汴梁交涉,蘇州官府也上門找麻煩,幸虧李青蘿情急間亮出了和李秋水的關係聯絡上西夏使團,還想揭發慕容氏謀反,因西夏人出現斡旋隻是抓走了她手下一些作惡的丫鬟婆子。
當然也少不了自己遇見李青蘿指使手下濫殺無辜,出手廢掉了她們的內力,又擔心慕容氏殺人滅口,培養了王語嫣抵擋慕容複。又說及自己見到蕭峰是個人才,有意結交,想趁著他退出丐幫時收入逍遙派的打算,在聚賢莊為他出頭震懾群豪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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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崖子神色連連變幻,聽到李青蘿因為被段正淳始亂終棄而濫殺時,目光明顯露出怒意,不過隨即又轉為無奈。大理段氏的枯榮大師和逍遙子有交情,段譽又拜入了楊靈月門下,在逍遙派裡已經和他平輩,他無法再命弟子找段正淳的麻煩,李青蘿和大理的關係也難以修複,即使沒有大理國策限製,也無法和段正淳複合了。
沉默半晌,無崖子說“丁春秋那逆徒當年沒有對我殺手,隻打落懸崖後收手是因為師妹良心發現阻止了他和星河的救助,不過幾十年來護我女兒也算將功折罪了,這事以後問問青蘿的意思,如果她實在想保丁春秋,那我也可以答應饒他一命。
星河,師叔的話你也聽到了,師叔看上了喬峰人才難得,想把他收入本門,你弟子發武林貼與喬峰為難,殊為不智。雖然師叔已經震懾過那些人,但是還需要補救。
既然那些人是看上你徒弟薛慕華的醫術才聚集到聚賢莊的,那你就讓薛慕華再發一份武林貼,從此以後凡是和喬峰作對的人,他一律不治”,蘇星河趕緊應了一聲“是”,出門下令去了。
沈飛說“你受傷三十年,我們先治好你的傷勢,再聯絡逍遙派其他人”。
無崖子苦笑了一聲說“師侄也粗通醫術,當年摔下懸崖,多處骨骼折斷碎裂,沒有刺破臟腑斃命,已經是我運功護體和星河全力救治之功了。又過了三十年,哪裡還敢奢望治好”。
沈飛自信一笑,說“沒有靈藥,當然難治。我手中有一種藥膏,敷在患處,對治療筋骨傷勢有神效。不過受傷已久,敷藥之前要先把你的骨頭重新打斷,你還要再承受一遍痛苦”。
無崖子這才升起了希望,略帶興奮地說“若真如此,深感掌門師叔大恩大德。今後師叔若有差遣絕不推辭”。
讓馮阿三臨時製作了一把躺椅,蘇星河和薛慕華打下手,把無崖子從房梁上解下來放到躺椅上,脫掉全身衣物,摸清了所有筋骨損傷處,沈飛就點了無崖子的昏睡穴。
雖然手上有不少厲害的毒藥迷藥,配製出麻藥來並不困難,可是無崖子身懷七十多年頂級內功,能讓他昏迷的迷藥並不多,還是隻能用張無忌治療俞岱岩時的這種笨辦法。
沈飛把無崖子筋骨損傷住一一折斷捏碎,無崖子痛醒了過來,再取出黑玉斷續膏極快地在斷碎處敷上,纏上繃帶夾上木板固定,再用針灸減痛。
無崖子的傷勢雖然嚴重,可是並不是什麼疑難雜症,這些治療手段並不出奇,最多也就是沈飛武功更高,出手比其他人更加快捷精準,醫理上蘇星河和薛慕華都懂,傳遞工具配合很熟練。關鍵就是使用的藥膏。
沈飛用的黑玉斷續膏並不是《倚天》中金剛門的原版,是綜合了天香斷續膠等外傷配方,又加入了很多珍貴藥物,添加長春泉水配製而成,效果至少強了幾倍。
《天龍》高手向來有“一僧二掛三老四絕”之說,無崖子身列“三老”,正是“二掛”之一虛竹最早的外掛來源,不少穿越《天龍》的小說也利用這個外掛,把無崖子當成一個大經驗包,不過無崖子這點功力沈飛早就看不上了,開始就打算治好他,在長春穀中特地配製了一批這種藥膏。
原版黑玉斷續膏治療斷骨不久的殷梨亭也需要兩個多月,斷骨二十年的俞岱岩治療半年效果也僅限於可以柱杖慢慢行走。無崖子受傷比俞岱岩更多十年,沈飛不滿於這種療效,所以早就準備好了這種超級骨傷藥。
蘇星河親自侍奉,詢問無崖子感覺,得到敷藥處清涼火辣,兩人也都是深通醫理,知道這就見效的跡象,都心情喜悅。沈飛又開了一副加速骨傷恢複藥物,薛慕華前去煎配,以後就可以交給蘇星河師徒看護了。
治療間隙,沈飛屏退眾人,單獨問無崖子“你和李秋水在無量山洞裡居然能搜集到天下各門各派所有的武功秘笈,有不少連他們本門都失傳了,連少林七十二絕技都齊全,隻遺漏幾門頂級神功,你們是怎麼辦到的”?
無崖子露出訝色,說“有部分是師父早年遊曆時搜集的,師父由文入武創立絕學,參詳推演補全過多派絕學。後來我和師妹立誌搜羅天下秘笈,在書架上預先留空間貼上書簽,再去各派取書,錄下副本後歸還,無人發現。
不過少林寺這樣的大派,要暗中搜集他們的典籍還是極難。在我離開之時,預留少林秘笈的書架還是空空如也。師叔說去過青蘿那裡,見到師妹和丁春秋搬去的琅嬛福地藏書,那裡有了少林武功,而且七十二絕技俱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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