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蓮教下的戰書,時間是在五天之後。當時沈飛正在寺中與閒坐,也是計算時間差不多了,最後半個月有事沒事都會入寺一趟。收到消息後找到方丈無我大師,問“大師,白蓮教上門尋釁之事,是否需要沈某效勞”?
無我大師說“多謝沈施主好意,隻是這份戰書雖然現在才送來,其實心禪長老與不老神仙這一戰二十年前就已定下,當時雙方約定誰輸就是率領門人歸附對方,倘若本寺請外人相助,即使贏了白蓮教主也不會心服”。
白蓮教祖師彭瑩玉出身少林寺,這件往事其他人可能不清楚,不過少林高層和不老神仙肯定知道,可能這就是二十年前心禪長老和不老神仙才會定下那樣的賭約,就是要一舉收服對方,為祖師爭得正統名份,沈飛也不再多說。
沈飛知道這一戰心禪長老在對抗七煞琴音,因為關心白鶴心境失守,被震得死無全屍,隻留下一隻完整手掌。沈飛可以救下心禪長老,不過無我既然已經作了這個表態,也就不能中途插手,何況心禪雖死,少林卻沒有輸,隻要取代徐庭封在戰後點出這一節保住少林,能獲得少林寺更大的感激,何況有自己送出的兩門內功,沒有了心禪長老少林也不會衰落,還是順應劇情吧。
少林寺馬上停止日常業務,不再接待香客,沈飛自然沒有影響,四天以後一早,沈飛站在少林寺山門外,安樂侯徐庭封和傅香君先後到訪求見。雖然傅香君持有苦師太的書信,不過無我大師親自出迎把徐庭封接近了少林寺,把傅香君晾在了一邊,雖然沒有攔她,也讓她相當不痛快。
傅香君正要獨自進寺,沈飛上前攔住了她,問“可是傅香君姑娘”?傅香君看了眼沈飛,問“你是誰?怎麼認識我的”?
沈飛說“在下沈飛,傅姑娘受當年海底神龍真傳,醫藥之術過人,在下聽醫仙、藥仙、毒仙三位先生提起過,他們三人與我時常切磋醫術,他們說過願意與姑娘切磋一番,姑娘若有意,可以隨時來找我們”。
傅香君露出了驚喜的笑容,問“醫仙、藥仙和毒仙三位前輩,我仰慕已久了,一直遺憾無緣相見請教,他們也在少林寺中嗎”?沈飛說“他們住在少林寺外不遠,姑娘稍加打聽就知道,隨時歡迎姑娘駕臨”,傅香君說“一定”,之後也跟著進寺去了。
過了不久,白蓮教先頭人馬到了,在寺外安營紮寨,迎侯不老神仙第二天駕臨。沈飛打眼一掃,有“苦海雙妖”之稱的天尊和地尊,紅燈、黃燈、藍燈、白燈四大使者都在,加上紅、黃、白、黑不同服色的教眾,整個白蓮教主力都來了。
沈飛心中冷笑,就是這批人成了貫穿全劇的主要反對,後來和人尊這個終極boss合流更是能量強大,幾乎殺光了江湖各派高手,甚至差點換了個傀儡皇帝掌控整個國家來了個白蓮教版的“君主立憲”,這些人今天既然來了,就都留下吧。
第二天一早,白蓮教主不老神仙乘轎來到少林寺外,心禪長老率眾多僧人出迎,心禪長老特地換上了珍貴金色僧衣,身披大紅袈裟,手持禪杖,這是少林寺平時絕不會用的最高迎客禮儀,昨天無我方丈迎接徐庭封都沒有這麼隆重。
心禪長老出關時寺中僧人一齊誦經,在裡麵的徐庭封和傅香君都聽見了,也隨後麵的僧眾來觀看,沈飛也早已等候在寺外旁觀這場盛會。不老神仙剛走出轎子,和心禪長老相對而視,兩人隻簡單問候了一句,對話就顯得劍拔弩張
不老神仙“嵩山少林寺,氣勢果然不同凡響”。
心禪長老“少林寺是普渡眾生之所,至於氣派大小並不值得教主誇講”。
不老神仙“大師的確不愧是清高雅士,不過我看少林寺就要麵目全非了”。
心禪長老“我看未必”。
不老神仙“心禪,二十年前的約會,相信你不會後悔吧”。
心禪長老“阿彌陀佛,出家人戒絕誑言,老衲言出絕不反悔,請問教主是不是想……”。
不老神仙“本教主一言九鼎。今日之戰,要是我不將你震成灰燼,就算我輸”。
心禪長老“七煞琴音雖然厲害,但是我佛有靈,恐怕難如你願”。
不老神仙“好,我先接你的鶴唳九天神功,然後再破你的金剛禪定”。
心禪長老“好衲從命”。
說完兩人就開始交手,先比試的是兵器,不老神仙的劍法對心禪長老的禪杖,心禪長老的杖法與《天龍八部》世界的降魔禪杖有八成相似,隻是少了幾分火氣,或許是修行二十年金剛禪定的心境影響了出招,不老神仙的劍法正奇相合,正麵硬撼仗法,但是他的奇詭招式也無法攻破心禪長老的杖勢。
互鬥幾十招後,不老神仙知道比兵器難分勝負,把劍把地上一插,心禪長老也放棄禪杖,兩人開始以拳腳比拚起了內力,一擊即分又,互相誇讚了一句對方的鶴唳九天神功和白蓮神功,還是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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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老神仙“序幕拉開了,如今我們的正本戲該上演了”。
心禪長老“貧僧閉關二十年,就是想領教教主的七煞琴音”。
不老神仙“好,今天我就為你這個知音人奏一曲,備琴”。
有白蓮教弟子送上七煞魔琴,心禪長老也對在場的少林低輩弟子說“你們馬上下山,以免不必要的犧牲”,知道他們承受不住琴音,有大批僧人領命下山,無我、無為、徐庭封、傅香君也在其中,卻又關心戰況,不願離得太遠,隻避到了半山腰處一片開闊地上。
不老神仙上了個山頭坐定,把七煞魔琴擺到身前。心禪長老也原地坐下,以金剛禪定坐禪姿勢準備對抗七煞魔琴。隻有沈飛毫不在意,站在原地沒動。馬上一股噪雜尖銳的琴音灌滿嵩山上下,瞬間受到刺激,屋簷上鳥雀狂飛,地上蛇群狂舞,昆蟲亂爬。
心禪長老都閉上了眼睛竭力運功相抗,半山有些功力低微的僧人雖然不是承受主要攻擊,也忍不住伸手捂住了雙耳,神情痛苦。這種情形沈飛冰不陌生,黃藥師吹響碧海潮生曲時就是這樣,也馬上明白了七煞魔琴中“魔”字的真正含義。
不老神仙稱手中為七煞神琴,少林派卻稱為七煞魔琴,似乎隻是立場不同,其實稱為魔琴更精確,因為是內功和音樂的雙重打擊,最厲害的就是激發人的心魔,心境稍露逢隙,琴音馬上趁勝追擊,心魔一起再難平複,千裡之堤潰於蟻穴,最終被琴音震死。
桃花島上黃藥師吹奏《碧海潮生曲》時,其他人都要運內功抵禦,隻有黃蓉不用,說是“心意相通”,說白了是黃藥師把曲調內涵向女兒講解過多次,黃蓉非常熟悉,根本不會為簫聲所擾,而全真內力根基穩固,心性卻似頑童愛玩鬨的周伯通卻中過招,這大半是音樂的力量。因此不老神仙明明拚過內功,與心禪長老不分勝負,還是把七煞琴音作為能克敵製勝的最強手段。
不老神功輪指奏琴越來越快,神情肅穆,心禪長老雙手合什閉目盤坐運功,又拈著佛珠在手中快速撥動,內力禪功以外,加上口中默誦經文相助保證心魔不起。遠在半山腰的無我、無為、徐庭封、傅香君等功力較高的人也逐漸難以承受,坐下盤膝運功,已經有不少僧人痛苦地原地打滾了。
隻有沈飛還是站在原地,絲毫不受影響,不老神仙目光掃見掠過一絲驚異。要鎮壓七煞琴音或者內功遠勝不老神仙,或者音樂造詣遠勝不老神仙,不會被他琴音所惑,沈飛就是兩者皆有,身懷無數頂級內功彙聚地周流六虛功,又精修《妙樂靈飛經》,七煞琴音對沈飛就如此一根發絲不可能掀得動一輛汽車。
較量了有五六分鐘,連屋簷上掛的鈴鐺都被震地搖晃起來響成一片,不老神仙雙手狂揮,奏琴的動作幅度越來越大,顯然也儘了全力,心禪長老拈動佛珠的速度也越來越快,不少天空的鳥雀,地上的蛇蟲已經被震死,此戰激烈到了最凶險的地步,雙方都是在拚消耗,就看誰能劫持地更久。
心禪長老聽到鳥雀落地倒斃的聲音,睜眼一看,似乎想到了什麼,隨即臉上和手臂的皮膚開始滲出一粒粒血珠彙成一條條血線,全身出血處越來越多,佛珠也把握不住落在了地上,伸指在泥地上寫下“白鶴”兩個血字,最後全身出現道道裂痕,轟的一聲爆碎開來。
沈飛暗歎一聲,心禪長老還是沒有改變劇中的命運,金剛禪定要做到古井無波,不起心魔,按佛學理論心中不能有絲毫牽掛,《心經》所謂“無掛礙故無有恐怖”,閉半二十年,除了寺中送飲食的僧人斷絕一切社會關係就是追求這種狀態。
更有甚者,佛家修頭陀行的還離群索居長年在深山修行,大部分都蓬頭垢麵,還有“頭陀不三宿空桑”的原則,不能連續三晚在同一株桑樹下休息,否則對這棵桑樹,這個地方也會產生依戀,也會形成掛礙,阻礙修行。
在小說中也一樣,袁紫衣最後離開時誦偈子“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或許就是自小出家被灌輸這些觀念,她有意無意當了一次愛情騙子,欺騙了胡斐的感情,成為金庸最惡心女主的強力競爭者。
心禪長老閉關二十年,修煉金剛禪定,追求心無掛礙幾乎到了極致,是深知對抗七煞琴音關鍵的,可惜百密一疏,他還兼修鶴唳九天神功,這門武功不是純內功,另有鶴形招式,他為了練功養了幾隻白鶴觀察它們的動作,長久下來難免喜愛,見鳥雀震斃想到白鶴也會遭難,一時心痛,或許還要加上僧人的慈悲,兩者疊加,心境出現一絲裂痕,被七煞琴音乘隙而入,擴大戰果,最終才落得死無全屍的淒慘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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