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脯
他就是上門來買黃紙,一種買回來以後還要剪成十六開的大小,用最大麵額的紙幣在上麵比一遍之後折成三層的黃紙。
這就是如今的紙錢了。
原本買這些東西包括香燭在內應該是要等天黑了再上人家家裡最為合適不過,但考慮到明天就是小年?
晚了搞不好人家家裡有存貨就被誰今晚包圓了,他就不得不先來一趟。好在就一個村,拿個麻袋裝上拎回去就行。
徐長青剛聽到沈衛民回來的動靜,她也沒在意,等見人拎著一個大麻袋進屋,她這才覺得怪異得慌。
“你又買啥了年貨?”出去就個把小時,還扛回一個大麻袋,“家裡不是都有了嘛,還讓我帶啥回去?”
沈衛民笑而不語,先解開袋口從裡拎出一袋大塊糖放到炕上,“裡頭有兩份大塊糖,你先收一份起來。”
“這個可以有,剛才我還尋思居然忘了和你說一聲順路帶回來。”徐長青先伸手去夠袋子,“還有是啥東西?”
“紅紙,還沒折的紙錢,剩下就是香燭。”說著,沈衛民先掏出了一卷紅紙放到炕上,緊接著又拿出香燭。
將一份大塊糖收進長青園,免得等回去的時候給忘了帶走,徐長青的目光落在紅紙上,“不是早就買了?”
“不夠,我還想後天上集市多買幾個紅燈籠。你是不知咱們家過年能大肆貼春聯,福字啥的是件多開心的事兒。”
反正打有記憶起,他家就壓根沒幾年在過年的時候是能貼紅對聯就是了。遠枝兒的親戚走了不好貼大紅紙就不說了。
族裡有長輩走了就要連續三年不能貼紅春聯。一年又一年的,族人親戚又多,仔細算算,家裡貼春聯的次數都不過一巴掌。
“那就貼吧,多貼些福字,多貼幾幅窗花,正好新房子新氣象。就是那麻袋裡麵是不是剩下的都是紙錢?”
“聰明!”
快要有半麻袋,還是沒折的紙錢,是不是太多了?徐長青默一下,收回目光瞅了瞅沈衛民,“不會是包圓了,沒給其他人留兩張吧?”
“怎麼可能。”沈衛民矢口否認,“怎麼能包圓,你信不信人家就我前後腳出的門,現在就跑去進貨了?”
“……信。”
“這就對了,相信我不會有錯。”沈衛民忍笑,先讓自己轉移了注意力繼續說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我想我和你之間,除了蒼天有情,肯定還有我老沈家祖宗保佑。如今咱們就先多燒些紙錢以示敬意,等將來?”
徐長青點頭,“一定好好做慈善。”
“這也是一條,最主要的還有一條。”
“啥?”
“先折紙錢。”
“好。”
“折不完就彆走了。”
“……”說的好好的,突然就來這麼一句,她剛剛就不該接話!徐長青無語地白了他一眼,“未婚夫!”
沈衛民失笑搖頭,“遲早我要先把這個‘未婚’倆字給乾掉。二十六聚會那天要不要陪我去省城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