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你時我在塵埃!
她捂住心口,那裡,很痛,痛得如同淩遲一般。
可再怎麼痛,她都要去麵對。
她不想爺爺離開她。
她緩步下樓,在顧傾寒麵前站定,餘光,看清了沙發裡,女人的麵容。
是她,那個用了自己一年血液的女人,外界眼中,顧氏的女主人。
她控製著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假裝很平靜的看著顧傾寒。
“爺爺身體有恙,求你救救他。”
恒泰屬於顧氏旗下的私立醫院,他認識很多醫生,定是能夠找到醫治爺爺的名醫。
很簡單的一句話,卻好似抽空了簡真渾身所有的力氣,她的腿,有些發軟。
那個男人,知道麵前站了一個大活人,可是,眼皮都沒抬一下,隻專注地看向往他懷裡瑟縮的女人。
“羽聶的手術定在下個月,這一個月裡,你最好哪裡都不能去。”
他骨節分明的大手將複羽聶攬進懷中,輕拍她的背部,無聲地安慰。
複羽聶假裝推搡了一下他,眼睛卻看向簡真,有些慌亂,可那眼底,直直看著簡真,帶著濃濃的挑釁,似一條暗藏著的毒蛇。
“彆怕,這裡是我家,你安心養病,沒人會傷害你。”
顧傾寒溫柔地安慰著懷裡的穆羽聶,簡真看著,心如刀割。他,不願救爺爺。
簡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離開客廳的。
清醒時,她已站在彆墅的頂層。
頂層有一片花房,裡麵,有這六年她種植的一些蔬菜以及一大片紫色薰衣草。
薰衣草,等待愛情的花。
她就如同這片薰衣草,在無儘的等待裡,從燦爛輝煌走至衰敗絕望。
這片薰衣草在簡真的細心嗬護下,即便是已入秋季,依然開得燦爛。
這裡,是她的專屬領地,除了她,沒人上來。
簡真伸出手,白嫩纖長的手指拂過花枝,心中一片悲涼。
她席地而坐,將身影埋進花叢裡,雙手抱膝。
爺爺,我該拿什麼去拯救你?
眼淚,不受控地往下掉落。
簡真,醒醒吧,做了六年的夢,該醒了。
耳畔突然傳來女子輕柔的聲音“傾寒,這裡好漂亮,我很喜歡這裡。不過,我不太喜歡這片薰衣草,你能不能為我種上紅色鬱金香?因為因為,它代表愛情。”
顧傾寒的聲音沒了往日的冰冷,充滿寵溺與憐愛“嗯,過兩天我就讓人在這上麵裝上溫房,種上鬱金香。”
兩人你情我儂,絲毫沒有發現花海深處的那抹身影。
即便是發現了,又有誰會在乎?
兩人離開後,簡真站起身,拿起花房裡的大剪刀,將那片薰衣草,一根不剩地全部剪完了。
天上下起了小雨,很冷,幾乎凍僵了簡真的心。
丟下剪刀,看著腳下的一片狼藉,簡真扭頭就走。
沒了等待,便也沒了奢望。
有些東西,一旦放手,她便不會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