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羨見此,自是不言不動,如同不存在一般,根本不會擾了曹安下半分。
隻是他的目中卻帶上了一抹期望與凝重之色。
若是曹安下也找不出問題所在,無法幫助到雲路,那餘羨就真的沒有任何辦法了。
曹安下仔細觀摩,圍著百餘丈大小的雲路身軀不停的轉圈,就好像是圍著一座山遊走一般。
而如此看了大概半個時辰,曹安下停下了腳步,看向了餘羨道“峰主,我觀此靈獸肉身毫無損傷,那麼傷的必然是它的識海了,隻是識海之傷,我卻無法從外麵看出來,我想以念去探之一二,卻又恐傷了此靈獸神念,所以此事,還得峰主來決定啊。”
餘羨看向曹安下,眉頭微皺,心中思索。
曹安下此言,正如人間醫者,有些時候一些沒把握治好,甚至反而會治死人的病,那麼他們都是不會輕易動手的,否則一旦出事,必起爭端。
他們一定要征求病者,乃至病者的家屬同意後,才能施展救治。
而若是病者,或者家屬不同意,那他們自然便不會救,免得治死治傷後,都將惹上大麻煩。
此倒也是人之常情。
畢竟真正能心中隻想著救人,不論一切,救人為先的仁心大善者,是極其罕見的。
當然,或許也有這等仁心大善人,但往往這些仁心大善人經過了種種麻煩之後,就會變的心灰意冷,自也麻木。
所以到底是人心變了世間,還是世間變了人心,無人說的清楚。
餘羨沉吟了片刻,便目光一定,看向曹安下道“我信院長,院長乃是養寵之道的高人,若是院長都沒辦法去解決此事,那這世間恐怕也沒人能幫助雲路了。”
“好!有峰主這話,我曹安下,定全力以赴。”
曹安下點了點頭,再次看向雲路,目光凝重,緩緩抬手,一點神念便如同細絲一般,從雲路的耳洞處,慢慢的,一點點的探了進去。
餘羨也是神情驟然一凝,這場景,簡直是比給自己療傷還要來的,緊張!
雲路,鳳雪未達五階之前,那自然就是畜生。餘羨也不會以人去看待它們,一直都是冷漠相對,馭使其用,甚至隨時可以拋棄,這是才是正常的禦獸之道。
比如一開始,餘羨用雲路,那也隻是當坐騎趕路。
用鳳雪,也隻是看它嗅覺靈敏,當做探路用罷了。
畜生就是畜生,不會以人待之。
可當它們成功踏入了五階,徹底生出了如人一般的意識,智力後。
那餘羨,便不會把它們當畜生來看待了!
因為它們除了身軀是獸類外,已然和成人無異!
它們不再如同野獸一般依靠本能行事。
它們有了自己的思考,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意識,知道了禮義廉恥,知道了道德規矩,也知道了做人的禮數!
所以它們,其實就是已經是人了!
隻是它們還沒有褪去這層獸衣而已!
餘羨,自然也就把它們當做了自己的親人。
而如今雲路被曹安下救治,一個不慎便是死亡,餘羨如何不緊張?不凝重?
隻見曹安下全神貫注,控製那一絲神念從雲路耳孔進入腦中識海。
雲路那巨大的身形在這一刻,明顯的微微顫動了一下!
同時它那微弱的生機明顯更加微弱了一點!
餘羨的心中當場為之一緊。
可也就是下一刻,曹安下便驟然收回了那一絲神念。
神念探查,快且迅疾!
收回神念之後的曹安下立刻看向餘羨低聲道“這雲路現在情況無比危急,而想救他就隻有兩種法門,一是尋找九階妖獸,也就是返虛妖修的血液讓他吞噬,溫補神魂,壯大神念,抵擋侵蝕!另一種就是以它主人的神魂之力,去補養這雲路的神魂!而我的神魂過於陌生,它根本無法接受,想來隻有峰主你的神魂之力,它才完全信任的會接受!峰主還請速速思量救他不救!此刻因我試探看察之下,已經打破了他那勉強維持的命火均衡!若是峰主不救,三日內,他必會命火熄滅而死!”
餘羨一聽,急忙道“我該如何去救!?”
“峰主隻管以命魂神念探入這雲路識海,雲路見是你,必不抵抗,而後峰主自會明白,如何幫他!”
曹安下急速回答,毫不拖泥帶水。
原來如此簡單!?
餘羨一時也是詫異,但亦沒有猶豫,幾乎是曹安下說完話的瞬間,就已然神念探查而出,順著雲路的雙耳,便鑽進了雲路的腦內!
“嚇!!”
雲路腦內,一聲尖銳嘶吼轟然傳來,如同狂暴咆哮,又如同拚命的尖叫!
餘羨的念頭鎮定的極快,他幾乎立刻就看到,一個好似火鳳凰一般的虛影,正在與一個人形虛影搏殺。
而那人形虛影極其高大,恢弘!幾乎占據了雲路識海近九成的空間!
隻有那一成多一點的空間,雲路勉強占據,但依舊在被不斷的壓縮,逐漸消弭!
那人影麵無表情,抬手虛按,無比強大的力量向下壓製,要將雲路徹底碾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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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
返虛的神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