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一個人做事,腦子想到了,但是做不過來。
很多事情明明可以阻止,可以改變,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它分毫不差的發生。
那種無力和憋屈,讓孫鐵相當心梗。
以後,他絕對不要陷入這樣的境地,得隨時給自己留下後路。
沒辦法,京兆尹這樣的衙門本身就是鹹魚養老的地方。
之前孫鐵也是得過且過,不求有功,但求有過,自然不可能準備什麼後路。
能夠讓這些二世祖聽他的,關鍵時刻能不顧危險的去救火,已經本事了。
虞婔一直在關注這邊,對於這結果,還是對孫鐵另眼相看的。
俞勤也沒有亂說,孫鐵確實有能力。
隻不過限於身份和環境,能做到這樣子已經到了極致。
不得不說,她還是有些羨慕盛昌帝的,雖然不清楚,但是手底下確實有些人才。
當初蕭景能整理好禁衛軍,俞勤看管著大理寺,暗地裡還有孫鐵這樣的人物鎮著京兆尹那群二世祖。
仔細想來,衙門都是一些混不吝的,可是這麼多年竟然沒鬨出什麼幺蛾子。
這都不算本事,什麼才算?
她相信,府尹大人的功勞,絕對沒有孫鐵來得高。
而這幾個地方,塞太多鹹魚了,正常情況下是很容易出事兒的,大事談不上,小事兒會不斷。
然而,她出生後的這些年,三個部門還真的很平靜。
大晚上的連覺都沒得睡,盛昌帝裝了一肚子的火,及時的派人去控場和救火後,才歇下來等結果。
也才有空去琢磨具體發生了什麼。
讓暗龍衛簡單查了查前因後果,氣得盛昌帝當場就想掀桌。
然而,他又忘了,又大又重的實木龍案,他根本掀不動。
最終隻能抄起手邊的東西砸了出去。
所幸現在天啟殿也沒有其他人,盛昌帝也習慣了發泄。
暗龍衛已經隱身,餘英站在旁邊,不會被波及。
餘英淡定的看著筆洗裡帶著墨的水灑出來,在空中劃出優美的弧度,跌落在地。
心裡還在想,待會兒早點讓小太監進來打掃,拖久了,不容易弄乾淨。
盛昌帝也不隱藏,喘著粗氣,臉色黑如鍋底。
“朕在這頭疼萬分,殫精竭慮的為他們平衡權利,想讓他們不至於陷入無窮無儘的爭鬥中,不必像朕一樣,身不由己,手染親人之血。”
“朕還沒死呢,好歹過幾年平靜安心的生活。”
“嗬嗬,一個個的,都不領情。”
“朕還沒死呢,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怎麼繼承朕的皇位了?”
前一句“朕還沒死呢”,充滿了憤慨,以及怒其不爭。
後一句同樣的話,則多了一些悲哀。
一些盛昌帝不願意承認的事實,在這件事情中展現得淋漓儘致,將他努力這樣的傷口撕裂得血淋淋的。
不得不說,幾個兒子,為了先皇留下來的東西,為了那可能增加和左右皇位的籌碼,沒有絲毫的底線。
府衙大牢也涉及官府臉麵,朝廷的威信。
可幾個兒子好似眼瞎一樣,完全不懂,說燒就燒了。
大牢裡雖然都是囚犯,但九成九的都不是罪大惡極的該死之人。
儘管都是犯人,死了也沒什麼,但是,兒子們這般草菅人命,不把生命當回事兒,盛昌帝還是會覺得齒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