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婔並不感動,反而有些不以為然“那就叫幾個大臣來做見證,然後寫下繼承聖旨,免得到時候兒臣渾身是嘴都說不清。”
盛昌帝一頓,這種不被信任的感覺,噎得他快喘不過氣來。
當他腦子現在有點糊也知道,是他一步步將事情搞成這樣的。
他一直不相信虞婔會放過其他兄弟姐妹,所以才絞儘腦汁的給其他兒女留保命牌,然而,其他兒女拿著保命牌,轉頭就將他賣了,變成了攻擊牌。
是他自己將虞婔的信任給揮霍掉的。
其他兒女,也在揮霍他的愛護。
就算以前他還有點分點給其他兒女的想法,現在也完全沒有了。
這些兒女從來不缺銀子,但虞婔拿來卻是建設乾宇的,那可缺不得。
再說了,盛昌帝此時有了更多的明悟,他如此替皇子公主著想,到時候恐怕還覺得他給得不夠多,分配得不夠平均。
確實也會像虞婔說的那樣,以她已經繼承皇位為由,不讓她分私庫的東西。
“好,朕這就給你寫。餘英,去請杜太尉和姚丞相,還有六部尚書來,對了,齊王也請來。”
“要不要朕將傳位詔書也寫給你?”
虞婔輕笑一聲“那好,多謝父皇了。”
她現在越發的信不過盛昌帝,正想著什麼時候讓他將傳位詔書也落實了,免得夜長夢多。
雖然她不怕有人撬牆角,但能名正言順的繼承皇位,又何必給自己增加難度。
盛昌帝能主動提及,那再好不過的。
至於感動?沒有的。
感激?更不存在。
盛昌帝不過是現在覺得愧疚了,想要彌補而已。
給她造成的傷害和麻煩,可沒有減少半分。
見虞婔答應得這麼爽快,盛昌帝內心又有點酸楚。
明明是他自己提的,卻又希望聽見以前那樣的回答,仿佛隻有這樣才是原諒了他一般。
可虞婔應得又快又乾脆,情況或許比他以為的要嚴重得多。
等待期間,虞婔也不會主動找話題了,盛昌帝也不知道說什麼,情緒不好,不知不覺就想遠了,殿內很快就安靜了下來。
餘英走路都輕手輕腳的,有點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等杜太尉,姚丞相,和六部尚書過來,急匆匆的也覺得氣氛有點怪異,不由自主的規整了腳步和禮儀。
進來第一眼看向皇帝,見他好好坐在床邊,才鬆了口氣。
虞婔看得稀奇,端起茶盞的手頓了頓,來得這般急,不會以為盛昌帝快掛了吧!
在盛昌帝說出他要做什麼的時候,姚丞相下意識的說道“皇上,為何不等除夕過後?這麼急著寫遺詔?”
大過年的,多不吉利啊!
在路上就心驚膽戰的,還以為皇帝要駕崩了呢!
就不能安安心心的過完年嗎?
再說了,六公主都已經是皇太女了,足以順理成章的接任皇位,遺詔什麼的,其實都沒必要。
盛昌帝臉色一沉“廢話多,讓你擬旨就擬,哪那麼多廢話?”
姚丞相“……”所以,發生了什麼,怪怪的?
虞婔掃了一眼姚丞相,意思很明確,怎麼?又要想什麼理由來攔截她上位了?
姚丞相一個激靈,這才發現剛才的話不妥。
他本意是沒有必要急在這兩天,有沒有遺詔,對皇太女來說關係不大。
有也隻是錦上添花。
真的沒有反對皇太女登基的意思啊!
感覺自己無法解釋,姚丞相連忙開始準備文房四寶,磨墨寫字。
得,盛昌帝說得對,他還是彆廢話了。
多說多錯,少說多做事。
這父女倆氣氛突然就怪怪的,還是怎麼說就怎麼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