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督今天追到夫人了嗎!
房娘一怔,忍不住就要罵出口了。
她以為他們都督是什麼人物?是閒得會一天到晚管這些小事的人嗎?
何況,都督本來就很少待在望京,半年多前,他好不容易回來了,她卻基本沒有跟他當麵說話的機會。
每次她想親自麵見都督,表達一下她對他的關切之意什麼的,不是被告知都督很忙,就是被告知都督要休息了。
她都懷疑,這女人是知道這些情況,才說出讓她親自去問都督這種話來諷刺她的!
房娘咬了咬牙,還想說什麼,突然,她感覺衣袖被人扯了扯,不禁氣惱地瞪了身旁的夏蕪一眼。
誰料,夏蕪神色慌張,朝她快速搖了搖頭,嘴巴一張一合,無聲地吐出兩個字——都督。
房娘心一驚,連忙轉頭一看,果然見不遠處,一個一身黑衣身姿筆挺的男人,正在好幾個人的簇擁下朝她們這邊走來,顯然是要出府。
她方才的姿勢剛好背對著男人過來的方向,要是她真的控製不住說出了什麼不該說的話,都督便是再不待見這女人,隻怕也要對她有意見了!
房娘想通其中關節,心頭大駭,不禁暗恨地瞪了那一臉淡然笑容的女子一眼。
這小賤人,方才絕對是故意激她的!
不過,她如今這般有恃無恐的模樣,似乎完全不擔心都督過來會看到她,莫非,都督是真的解了她的軟禁了?
想起她聽其他奴仆說,都督前些天曾深夜獨自一人去找她,還讓風先生親自把這女人帶去了他書房的事,房娘心裡,突然湧起一股不安。
她當時聽說這些事的時候,完全每把它們放在心上。
都督這樣做,定然隻是為了敲打這女人,嚇唬嚇唬她!
可是,如今看來,似乎沒那麼簡單啊!
房娘牙關緊咬,隻是這時候也沒法說什麼,隻能帶著夏蕪走到一旁,給都督讓出一條路來。
時顏看到她這模樣,心裡冷笑一聲。
這狐假虎威的女人,正主到了前頭,怎麼反倒縮回去了?
看來,她能在這都督府待這麼多年,還是有一點手段的。
時顏掩去眼裡的一絲失望,見恒景一行人離這裡越來越近了,想了想,也低著頭走到了一邊去。
她好不容易恢複了自由身,還不想橫生枝節,這當口,還是低調一點好。
隻是,眼角餘光忍不住朝恒景那邊瞟了瞟,當看到跟在恒景身後的風玄知時,不禁微微挑眉。
不過幾天沒見,她怎麼覺得風玄知的臉色比先前沉肅了那麼多。
時顏對風玄知不熟悉,但印象中,他嘴角總是帶著一抹不正經的笑,一雙眼睛如狐狸般狡黠。
隻是,如今,就連他眼中的狡黠之色也似乎黯淡了不少,整個人心事重重的。
他們那邊,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恒景那邊的人也早就發現了她們的存在。
風玄知的眼神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便離去,他這幾天都在想怎麼讓都督收回成命,想得心都要梗了,實在沒心思關注彆的事情。
其他人本便沒把這個夫人放在眼裡,看到她,照常是一副愛答不理的態度。
恒景更是始終眼眸平視,隻是在經過時顏身旁時,不自覺地側眸掃了她一眼,心頭突然升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悶氣,讓他整個人變得無比煩躁。
她低著頭,他看不到她那雙眼睛。
總覺得,她不該低著頭。
恒景的心突然猛地一跳,垂在身側的手無意識間已經緊握成拳,幽黑的眼底湧現出幾分暴戾和自厭,沒有任何預兆地停住了腳步。
跟在他身後的人有些沒反應過來,差點撞到了一起,不禁有些怔然地抬頭看向自家主子。
便連房娘她們也忍不住抬起頭來,有些訝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