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督今天追到夫人了嗎!
時顏都要懷疑,她今天是不是出門不利了。
先是遇到了明著找茬的房娘,如今連這小小的門房,也敢對她陰陽怪氣。
喜兒忍了又忍,終是忍不住瞪向一臉懶散的門房,“你這是什麼意思!這是給人坐的馬車?”
門房抬眸瞥了她們一眼,“嗬”了一聲道“這當然不是給人坐的馬車,這是給我們尊貴的夫人坐的。”
這話乍聽起來沒有問題,但莫名地就讓人有揍他一頓的衝動。
喜兒漲紅了一張小臉,揚聲道“你這刁奴,莫不是忘了,站在你麵前的是你們都督明媒正娶回府的夫人!是你的主子!”
門房誇張地揚起眉,臉上的神情更譏諷了,“當然沒忘,夫人前段日子才因為偷潛入都督書房鬨得整個都督府不得安寧,小人又怎麼會忘記呢。
小人雖然隻是一個小小的門房,但作為下人該有的禮節,小人還是知曉的。”
喜兒瞪大一雙杏眼兒,有些氣急,“你!”
一直冷眼旁觀的時顏這時候,忽然低低一笑,一雙瀲灩的桃花眼似笑非笑地看著年輕的門房,“你可是很崇拜你們都督?”
門房一怔,似是沒想到她會突然提起這茬,眉頭微皺一臉看傻子的眼神道“這是當然!
我們都督十五歲上戰場,十九歲就立下蓋世之功被封萬戶侯,隻是往城門那兒一站就能讓青耳族那群龜孫子嚇得屁滾尿流!
這天底下,有誰會不崇拜我們都督……”
“是麼?”
時顏不緊不慢地打斷了明顯越說越激動的年輕門房,道“可是,即便如此,你也不能把讓你們都督如此憋屈地被困在望京,還被迫娶了個他不喜歡的夫人這個罪名,都推到我身上罷?”
門房激情彭拜的心情被倏然打斷,一怔之後,臉色一下子變了,“你說誰憋屈……”
全天底下的人都可能憋屈,隻有他們都督不可能憋屈!
他隻是替他們都督不值,憑什麼他們英明神武舉世無雙的都督,要被迫娶這麼一個一無是處還明顯有異心的女人!
在他看來,這天底下本來就沒有幾個女子配得上他們都督!更何況這個女人!
“好了。”時顏再一次打斷他的話,頭微微昂著,眼簾微垂,嘴角依然噙著那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慢條斯理道“在我還願意好好跟你說話的時候,你最好識些抬舉。
若我當真端出主子的架勢來了,你就不會到現在還好好地站在這裡了,懂?”
門房一臉怔然地看著她。
這女子明明比他矮上一個頭還有多,他卻莫名地覺得她正高高在上地看著他,那一張嬌美如花的臉上,滿是睥睨一切的神情!
那一雙眼睛明明在看著他,他卻覺得,她分明沒有把他放在眼裡!
就仿佛,隻要她想,踩死他,不過是踩死一隻螻蟻的事情!
雖然、雖然事實也是這樣,再怎麼說,她也是他們的夫人。
他隻是相信他們都督不會任由這女人胡鬨。
可是,萬一她耍些什麼心眼呢……
時顏見他神色已是有些怯弱,卻還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不禁眉頭微皺,抬高聲音道“那些廢話還要我再說一遍嗎?我如今要出門,你要做的是為我備好可以出門用的馬車,立刻,馬上!
若你堅持認為這輛馬車是一輛可以出門用的馬車,那你便親自坐上去,繞望京一圈回府。
若是這匹馬中途倒了,或出了什麼意外,我倒是要上望京府衙請教請教如今的京兆尹,如你這種欺主罔上的奴仆,該當何罪!”
門房猛地一顫,女子的每一字每一句都仿佛重重地敲在他的心上一般,讓他的後背倏然汗濕一片,竟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