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督今天追到夫人了嗎!
嘉明帝?
時顏微愣。
啊,那應該是她死後的諡號吧。
嘉明嘉明,不錯,還挺好聽。
不過,陳應這是什麼表情?雖然她這個故事聽起來是有那麼一丟丟不可思議,但她可是根據真實事件改編,有理有據,完全不怕他們查的啊。
時顏一臉奇怪地看著陳應,突然,就想起了自己先前對恒景做的一係列缺德事,不禁在心裡咳嗽了一聲。
雖然她不知道陳應跟在恒景身邊多少年了,但能坐到大管事這個位置的,定然時間不短。
因此,他定然知道她跟恒景之間那些糾葛,恒景心裡還不知道有多怨恨她,他這個做下屬的,估計是跟主子同仇敵愾的。
此時,聽到他本來就不待見的夫人,竟然跟另一個他更不待見的女人有聯係,他心裡不膈應才怪!
時顏感覺自己參悟了什麼真理,清了清喉嚨,點頭道“是,這已經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
那時候我因為家裡的事,心情抑鬱,多虧了嘉明帝開解我,因此,我心裡一直對嘉明帝懷著感激之情。”
陳應似乎不耐煩聽她這些冠冕堂皇的場麵話,眼神微冷地追問道“你的醫術,也是嘉明帝教你的?”
時顏點了點頭,淡然道“大部分是嘉明帝教的,小部分是我自己後頭鑽研出來的。”
嘉明帝會醫術的事情又不是什麼秘密,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前,她是個中西醫結合臨床醫學的醫學生。
在被韓圻年帶回宮裡之前,她已經靠著自己的醫術積攢了一筆錢財,眼看著就要脫離窮困潦倒的生活了。
時顏想到這裡,眼眸微冷,眼底深處,終是隱隱透出了幾分不甘。
“胡說八道!”陳應忽地臉色一沉,道“你若是會醫術,先前怎從沒聽人說起!
便是你嫁進都督府這半年,也從沒表現過絲毫會醫術的跡象!這一切不過是你編撰的罷!”
他這突然嚴厲起來的話語不但驚到了時顏,連在場其他人也驚到了。
雖然他們先前便知道這個所謂的都督夫人是怎麼回事,但萬萬沒想到,她地位低微到連一個管事都能當著外人的麵質疑她!
感覺到投在她身上的各種意味不明的視線,時顏一張臉徹底沉了下來,嘴角卻微微勾起,一雙瀲灩的桃花眼輕揚,慢慢道“陳管事又何必動靜這麼大,我沒說過我會醫術,難道我又說過我不會醫術了?
遇見嘉明帝時,我再怎麼說也隻是一個九歲的孩子,回到家後,聽了長輩的一些閒聊,才曉得醫術竟是三教九流上不得台麵的東西,萬萬不是我一個侯府嫡女應該碰的,是以我一直不敢跟彆人說我會醫術,隻敢在閒暇時看幾本醫書。
隻是前一段日子發生了一些事,讓我醒悟了,不管如何,有一技傍身都是好的。
再怎麼說,人活在這世間,稍微軟弱一些便會被人看不起。
還是得先自強起來才不會受人欺負,你說是嗎,陳管事?”
時顏這一段話的暗指意味太明顯,便是傻子都能聽出來了。
陳應整個人僵了僵,這才察覺自己失態了,連忙抿了抿唇,做出要行禮賠罪的動作,“小……”
時顏卻絲毫沒有讓他說話的意思,眼神一厲,打斷了他的話,“我倒是要問一問陳管事,為何會覺得我說的一切都是編撰的?
難不成陳管事心裡早已對我救下嫌犯這一行為有了定論?
我想想,你不願意接受我是因為跟嘉明帝的舊情救下嫌犯,難不成是覺得,我是因為跟嫌犯之間有什麼苟且,才會救下他嗎?”
明明時顏的話平緩至極,沒有絲毫過激的情緒,陳應卻聽得心頭微緊,連忙單膝跪地行禮道“請夫人恕罪!
方才是小人過於震驚,口無遮攔!
小人是萬萬不敢這般質疑夫人!
待回到都督府,小人便自請一百杖刑,以贖這回口無遮攔衝撞夫人的罪過!”
心裡卻是忍不住震驚到了極點,這蘇妙音什麼時候竟有了這般凜然逼人的氣勢?
他這時候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都督他們說夫人性情大變,到底是怎麼個變法。
其他幾人也不禁有些怔然地看著身旁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