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兒一時間,眼睛亮了,背脊挺了,小腦袋也上揚了幾分,頗有幾分翻身農奴把歌唱的感覺。
時顏嘴角微微一扯,道“不急,夏蕪也不過是某些人手中的棋子,便是我如今處理了夏蕪,不把她背後那個人處理掉,以後隻會有第二個夏蕪,第三個夏蕪。
而她背後那個人可沒有夏蕪那麼拎不清,要想處理她,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一件事。”
說實話,跟韓圻年那般段位的人鬥了那麼多年,房娘和夏蕪的那些小手段都不夠她看的。
若不是她決心在擔任都督夫人的日子裡,儘好自己的職責,她都懶得去管她們。
喜兒立刻就明白了夫人的意思,忍不住眼眸閃閃發亮地看著夫人。
她真是越來越崇拜如今的夫人了,總是那般從容自信,似乎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難不倒她。
跟在這樣的夫人身邊,真的好有安全感。
嗷,她要一輩子追隨夫人!
時顏看到小丫頭這崇拜興奮的模樣,隻是揚唇淡淡一笑。
在門口值班的依然是昨天的年輕門房,看到她,年輕門房立刻臉色微變,匆匆地給她行了個禮,沒說什麼就去給她備好了馬車。
瞧這馬車的規格,顯然是府裡比較高的等級了。
時顏有些詫異,即便她昨天在他麵前立了威,這小子也太慫了點吧!
她還以為,看他昨天那憋屈怨憤的眼神,他還要暗搓搓為難她一段日子呢。
就在這時,不遠處有兩個侍衛朝她大步而來,站定在她麵前行了個禮,恭敬道“見過夫人,陳管事知曉夫人要出門,特命我倆前來,隨侍夫人左右!”
這陣仗,便連喜兒也有些不適應了。
時顏愣了愣,連陳應都親自出動了,她可還記得,陳應昨晚還對她不屑得很。
這府裡能使喚得動陳應的,隻有恒景。
隻怕是恒景跟府裡的人說了什麼罷!
恒景昨天才說了要重新考量跟她之間的關係,今天就囑咐好了府裡的奴仆,這效率還挺高。
但她這回出去是要打探消息的,不好太高調。
時顏微微一笑,道“不用勞煩兩位了,我就出去轉轉……”
然而,她話音未落,兩個侍衛便互相對看一眼,突然整齊劃一地單膝跪地,一臉惶恐道“都督下令,不管如何都務必確保夫人安全,若是夫人出了什麼事,屬下們便是有十條命也賠不起!”
時顏“……”
這整得,好像她是什麼欺壓下仆的惡主子一樣。
時顏最後隻能退而求其次,讓他們換上便服,暗中跟著。
其實這陣仗,才稍微符合她都督夫人的身份,時顏以前是女帝時,出門的陣仗隻會更誇張。
隻是可以選擇的話,她還是喜歡安靜一些,低調一些的,這樣才方便她做事。
時顏上了馬車後,便讓車夫直奔望京城裡最繁華的酒樓——臥雲樓。
人多的地方,才是各類消息的集換地,在那樣的地方,才最有可能打探到她想要的消息。
馬車很快便來到了臥雲樓。
時顏撩開馬車簾子,踩著馬凳正要下去,突然隻聞不遠處傳來一聲嘶聲裂肺的呼喊——
“不——你滾開!救命啊!”
時顏一怔,立刻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卻剛好見到一個身形纖瘦的黃衣女子發了瘋一般掙脫了一個男人,沒頭蒼蠅一般往街上跑去。
而街的另一邊,一輛馬車正以不快不慢的速度往前行著,乍然見到這個跑了出來的女子,車夫顯然嚇了一跳,猛地一拉韁繩。
馬兒受了驚,不但沒有停下,反而長嘶一聲,竟更加敞開四蹄往前疾奔,眼見著,就要直直地撞上那大街上的女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