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督今天追到夫人了嗎!
錢甚多搖到一半的頭就這樣頓住,眼皮瘋狂打架。
娘唉!他不會聽錯了吧,他們夫人竟然、竟然主動說要替都督納妾!
敢情他們夫人不是有些嫌棄都督,是非常嫌棄都督啊!
恒景一時也以為自己聽錯了,隻是,看到麵前女子異常明亮而認真的眼眸,他的心不由得一沉,垂在身側的手已是緊握成拳,心底說不出是什麼滋味,憤怒,失望,黯然,傷痛……
隻是,最後,他隻是快速地閉了閉眼睛,聲音沉啞得仿佛年久失修的古琴,微微咬牙,一字一字道“不用。”
時顏當然不是真的想給他納妾,作為有著現代記憶的女子,她對古代男人三妻四妾的製度自然是十分不待見的。
恒景自己想三妻四妾,她不會說什麼,但她自己是絕不會推波助瀾的。
她這樣說,隻是想借此看看恒景喜歡什麼類型的女子。
恒景先前那個心上人似乎很是神秘,連房娘和夏蕪都不知曉她是誰,她隻能從當事人入手,繞著彎子探聽他喜歡什麼樣的女子。
聽到他直接拋了“不用”兩個字過來,時顏也沒有多意外,恒景畢竟才剛開始嘗試從過去的情傷中走出來,自然是沒辦法那麼快接受旁的女子的。
便連她,他不也接受得有些不情不願的麼?
她也不氣餒,繼續溫聲細語地道“都督如今沒有喜歡的娘子,沒關係,等以後有了,再與我說也是一樣的……”
恒景的手越握越緊,緊得關節處都傳來陣陣刺痛,全身肌肉緊繃,好不容易才抑製下了掐死麵前女子的衝動,又一次語氣壓抑而沉冷地打斷了她的話,“我說了,不用。”
時顏這時候,也察覺到恒景語氣中的不對勁了,不禁有些訝異地抬眸看了他一眼。
他這是生氣了?
女子眼眸中的困惑和驚訝仿佛一柄利劍,直直地插入恒景心中,他不自覺地深吸一口氣,有些狼狽地避開她的眼神,拳頭又緊緊捏了捏,沉聲道“時候不早了,你快些回房間歇下吧,我想起來有點事,就不送你了。”
說完,轉身便大步離去。
時顏下意識地想喚住他,就見男人突然頓了頓腳步,微微側身看著他,道“稍後,我會遣幾個侍衛到你院子裡,那些侍衛都是你的人,你想如何使喚他們都可以。
你身邊的暗衛,以後也歸你處置,如無特殊情況,我不會再讓他們向我傳達你的消息。”
如果可以,他真想把自己的一顆心掏出來給她看。
她可以嗤之以鼻,可萬萬不能說,把這顆心給彆人這種話。
那比在他心上紮刀還難受。
他早已不敢奢望她能回應他的感情。
他隻是希望,能有一個機會陪在她身邊,讓他不再隻能遠遠地、無望地看著她。
恒景說完,便閉了閉弧度漂亮的眼眸,回轉身,再次大步離去。
時顏不禁眉頭微皺。
這男人她是越來越鬨不懂了,他分明在生氣,可是,他依然無微不至地為她安排好了一切。
他方才那段話,明顯是解了對她的監視,是徹底信任她的意思。
而且,他說,他派到她身邊的人,以後都歸她處置,這是主動給她送人。
所以,他生氣是因為,他已經那麼努力地把她當作自己的夫人對待了,她卻心心念念著給他納妾?
這家夥,不會是有什麼情感潔癖症吧?
時顏想到這裡,不由得望了望天,真是作孽啊!這樣下去,她要上哪兒給他補一個夫人去?
就在這時,旁邊傳來兩個男聲,“夫人,屬下們也告辭了。”
時顏看過去,見是方才跟隨恒景出來的兩個男子,瞧他們的穿著打扮,便知道他們等級不低,隻怕是恒景身邊的得力將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