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督今天追到夫人了嗎!
大門處的氣氛,頓時仿佛滿弦的弓,一觸即發。
時顏不禁暗暗望了望天。
她是不是高估恒景身邊的人了?
這麼明顯的陷阱,也就傻子才看不出來吧?
但也許,不是她高估他們了,而是他們壓根,就對她不信任。
這事兒嘛,雖然讓人有些憋屈,但也理解。
時顏剛想開口說什麼,就聽一個壓抑著熊熊怒火的磁性嗓音從門外傳來,“陳應,你在做什麼!”
下一息,時顏就感覺自己的手腕一熱,再反應過來時,她已是被突然出現的男人拉到了身後,眼前隻能看到男人寬闊俊挺的背影。
時顏不禁緩慢地眨了眨眼。
恒景竟然這時候回來了!
陳應見到他,臉色明顯一變,連忙與他身旁的一眾侍衛一起單膝下跪,抱拳朗聲道“見過都督!”
恒景臉色黑沉仿佛暴風雨欲來的天空,全身肌肉緊繃,微微咬牙一字一字道“我在問你,你到底在做什麼!”
想到方才他在門外見到的那一幕,恒景一瞬間殺人的心都有了。
他一直放在心尖上的人,一直小心翼翼對待的人,竟然在被自己的好管事和府裡的侍衛審判犯人一般地攔住!還一副要對她刀劍相向的模樣!
他珍惜她,連碰她一下都不敢,若她身邊不是剛好有他派過去的侍衛,若他不是剛好回來了,他無法想象,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想到這裡,恒景全身的肌肉繃得更緊了,握著時顏手腕的力度也不自覺加大。
時顏不禁有些怔然地看著他。
陳應跟在恒景身邊那麼多年,哪裡看不出他這回是真的生氣了,身子微微僵了僵,但還是努力維持淡定地道“請都督息怒,屬下完全沒有對夫人不敬的意思!
今早,府裡的侍衛抓住了一個身上帶有留侯府令牌的男人,那男人身上,有夫人寫的一封信,而信上的內容,都與都督相關。
事關都督與府裡的安全,屬下不敢懈怠……”
“所以,”聽了陳應的話,恒景的臉色更沉了,額角青筋隱隱暴起,突然厲喝道“你是覺得,留侯會派一個人過來大搖大擺地在這裡周邊遊蕩,身上還恰好帶著一個證明自己身份的留侯府令牌和夫人親筆寫的關於我的書信?!
陳應,你腦子是什麼時候那般不清楚了!”
時顏看著他,原本因為他的出現安定了不少的心,此時是徹底平靜下來了,嘴角微微勾起一個真情實感的弧度。
她就知道,恒景不是那般腦子不清楚的人。
而且,被人這般毫不猶豫地相信的感覺,還是很不錯的。
陳應的身子微微一顫,出口的話,終於帶上了一絲慌亂,“都督,屬下不是那個意思……”
一旁的房娘因為恒景的突然出現怔愣了好一會兒,此時見恒景一副不管不顧就向著那女人的模樣,陳管事的氣焰也被打壓下去了,顯然再起來已經不可能,心裡又驚又亂,連忙開口道“都督,彆人會不會做那種蠢事奴不清楚,但這女……夫人先前偷偷潛入都督書房,這件事難道就不蠢嗎?若這件事是夫人做出來的,奴覺得也沒有多驚訝!
何況,夫人自己也承認了,那封信是她寫的!她無緣無故又為何要記錄關於都督的點點滴滴!
都督切莫感情用事!這件事可關乎都督和府裡的安危啊……”
房娘見麵前男人的眼神越來越陰翳危險,仿佛刀子一般割在她身上似的,一顆心顫得厲害。
然而都督對那女人的沉迷完全超乎了她的想象,她原本以為,都督就算對那女人有了不一般的感情,這麼短的時間,這感情理應不會太深!
若這一回放過那女人了,以後再想對付她就難了!
夏蕪也明白這個狀況,不禁緊張地、期待地看著麵前的男人,無比期望都督下一息就會頓悟,然後把手中的女人狠狠甩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