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語盈看著麵前女子的笑靨,忍不住又有些失神了,聞言摸了摸後腦勺,嘿嘿笑了笑。
比蘇妙音認識謝七娘更讓蘇希雨震驚的是,蘇妙音和謝七娘竟那般要好!
便是謝七娘再莽撞胡鬨,貽笑大方,也架不住她有一個好爹和高貴的出身!滇國公府可是世代功勳,滇國公如今更是手握重軍,向來受聖上和韓太傅的倚重,又哪是隻有一個閒職的自家父親可以比的!
這女人到底是有什麼手段,不但得到了恒都督的寵愛,還籠絡了謝七娘!
時顏看蘇希雨一張小臉已是徹底沉了下去,也懶得再跟她拉扯,淡淡笑著道“五妹一直站著作甚?謝七娘是我朋友,五妹不必拘謹,坐下一起聊聊天罷。”
便是蘇希雨再天真,也知曉這女人如今確實是厲害了許多,如今又多了個不按常理出牌的謝七娘,不是她能招架得過來的。
不禁暗暗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氣,揚起一個有些僵硬的笑容行了個禮道“不了,我還要回去跟母親複命呢。今晚我跟阿姐說的,皆是我的肺腑之言,謝七娘不管怎麼說,也是謝家的娘子,跟我們是不同的,希望阿姐還是多多考慮一下罷。”
說完,轉身便離開了。
時顏不禁揚了揚眉,笑容涼薄。
這是在暗搓搓地說,謝七娘再無理取鬨,也有滇國公府替她撐腰呢。
如蘇希雨這般的女子,從生下來開始就在攀附彆人生存,後宅女子那一套做法早已是深入她肺腑,自是無法理解,其實女子完全可以誰都不靠,隻靠自己就能活得精彩紛呈。
這也不能怪她,隻是命運沒有給她旁的選擇機會罷了。
謝七娘見蘇希雨離開了,才單手撐著腮幫,撇了撇嘴道“這竟然是夫人的妹妹,真是跟夫人完全不一樣呢。”
時顏沒搭理她的話,喚身旁的碧雲給她倒了杯茶水,淡淡笑道“你這般跑過來,隻怕你阿娘要氣瘋了。”
以滇國公府目前的立場,滇國公夫人自是不願意看到謝語盈跟她走得太近的。
但不得不說,在這樣的場合,有一個心裡沒有彎彎繞繞的人陪她聊聊天,心裡還是舒坦的。
一想到這個,謝語盈就心煩,她不是什麼都不懂的閨閣女子,自是知曉阿娘不讓她來找夫人的原因,隻是她煩透了這種暗搓搓的勾心鬥角,而且說實話,她對那個總是道貌岸然的韓太傅實在喜歡不起來。
還不如那個總是沉著一張臉、臉色比狗還難看的恒都督。
“她被我氣瘋的時候多著了!”謝語盈不想多說這件事,剛想問問時顏先前那個關娘子如今如何了,就突然聽到身旁傳來一陣隱隱的騷動。
隨即,韓夫人帶著濃濃笑意的聲音響起——“沒想到多羅親王和安溪郡主真的來了,你們今日才到達望京,正是需要休息的時候,我不是遣了人與你們說,不用特意過來一趟嗎?”
“哈哈,韓夫人,我雖然不了解你們大興的習俗,但我的金仆與我說,大興最重子嗣傳承,韓夫人今天嫡孫的滿月宴,我與表兄自是無論如何都要來一趟了!”
一個爽朗清脆的女聲響起,那有些生硬的大興話分明帶著一股來自於草原上的自由自在的氣息。
時顏立刻抬眸看向不遠處那個穿著一身火紅色的、具有濃濃異域風情的服飾的女子,一張臉訝異過後,悄然沉了下來。
她說金仆,金仆、銀仆和黑仆,可是北方青耳族才有的玩意!
這女子,是青耳族的人!
青耳族的人,怎會來到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