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督今天追到夫人了嗎!
直到戲台上那個翩躚的身影停下了腳步,眾人才恍然夢醒。
一些人也才終於記起了這是一場比試,下意識地看向了那女子托在手上的鞭子。
不看不打緊,一看嚇一跳,卻見那條鞭子上粘滿了花瓣,連一絲兒縫隙都沒留,若沒見過那條鞭子原來模樣的人,估計連它是什麼顏色都看不出來!
而他們分明記得,方才安溪郡主的鞭子上雖然也粘滿了花瓣,但花瓣與花瓣之間有不少縫隙,即便現在還沒數各自獲得的花瓣數,眾人心裡已是有了一個預感——
隻怕這回,安溪郡主要慘敗了!
許氏不敢置信地看著台上的女子。
不可能!蘇妙音怎麼可能會耍鞭!她對那小賤人再了解不過,她連正兒八經地教人琴棋書畫的先生都沒給她請過,她又是從哪兒學的這一手鞭法!
蘇希雨也震驚不已,腦中除了“不可能”三個字,再也無法思考其他。
安溪郡主眼見著那女子把鞭子交給了一旁的侍女,要走下戲台,才回過神來,頓時勃然大怒地幾步跑上了戲台,擋住了她的去路,有些失去理智地咬牙道“你會鞭法?!”
時顏微微挑眉,似乎覺得十分好笑地揚了揚嘴角,道“我什麼時候說過,我不會鞭法了?
我夫君可是舉世聞名的沙場大將,一身武藝出神入化,讓敵人聞風喪膽,我作為他夫人,會耍一兩手鞭子不是什麼難以置信的事吧?”
“你!”安溪郡主這下子哪裡不知道她被耍了,又聽她故意提起她那個夫君,說什麼他令敵人聞風喪膽,心裡的新仇舊恨頓時全數被勾起,突然“嘩啦”一聲解開不知道什麼時候撿了回來的九節銅鞭,手狠狠一揚,就朝時顏抽去,“你這奸猾狡詐的賤人!我今天就讓你知道,得罪了本郡主是什麼下場……”
“夫人!”
戲台下的謝語盈失聲大叫,下意識要衝上戲台,卻被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了來的滇國公夫人的貼身侍婢一把扯住。
“娘子,夫人說了,你不可再這般胡鬨了!那都督夫人不是我們應該靠近的!”
戲台上的時顏早在安溪郡主解開銅鞭的時候,眼中便掠過一抹寒芒。
在她失了理智地朝她揮鞭前,她早便做好了準備,剛要往旁邊閃躲,一個高大挺拔的熟悉身影突然就仿如一陣風般出現在了她麵前,大手一伸,輕而易舉握住了那帶著冰冷殺氣的鞭子,帶著壓抑不住的怒火的沉冷嗓音在她耳邊響起,“誰給你的膽子對我夫人動手?!”
時顏一怔,驚訝地瞪大雙眸。
恒景什麼時候來了這邊?
就在這時,臉色有些發黑的多羅親王也快步趕了過來,一把拉住明顯還沒回過神來的安溪郡主,深吸一口氣,沉沉地警告道“安溪,這裡是你胡鬨的地方嗎?快給都督夫人道歉!否則,彆怪我直接把你捆在住處,安心等著出嫁!”
本來見到恒景,心裡的仇恨火焰又往上冒了一些的安溪郡主聽到這威脅的話,更是氣得雙眼泛紅,“我憑什麼給她道歉!是她裝模作樣耍了我!害我在所有人麵前出糗!她就是個卑鄙的毒婦……”
“安溪郡主,”時顏嘲諷地看著她,淡淡道“我不知道,我是哪裡讓你覺得自己被耍了,說起來,安溪郡主明知道大興的女子與青耳族的女子不同,自小不會學武,卻依然非要我與你進行武術比試,這又是什麼心理呢?”
什麼心理,欺負人的心理唄!
謝語盈見時顏安全了,心裡頓時鬆了一口氣,又聽她毫不客氣地回懟了那安溪郡主,隻覺得大快人心,忍不住便哈一聲大聲道“對啊,安溪郡主既然那麼光明磊落,方才怎麼就非要與夫人比試武術,而不是比試那琴棋書畫呢!”
“你們這兩個……”安溪郡主忍不住漲紅了一張臉,那嬌媚的麵容一下子變得猙獰而刻薄,眼見著她又要說出什麼難聽的話,就聽依然扯著她那條銅鞭的男人臉色倏然更沉了些許,一字一字道“我方才問了,是誰給你的膽子對我夫人動手?”
安溪郡主下意識地看了那男人一眼。
當觸及他那一雙滿溢殺氣的沉黑雙眸時,一顆心猛然一顫,那種在戰場上被他當方麵碾壓屠戮的恐懼瞬間襲上心頭,安溪郡主的四肢一下子軟了,不由得往後踉蹌了一步,一旁的多羅親王連忙伸手扶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