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韓府滿月宴這一晚過去後,時顏又過了幾天平靜的日子。
她的誘餌已經放出去了,這會兒也不能急,隻能效仿垂釣人,耐心地等魚兒上鉤。
喜兒這段日子在都督府過得那叫一個身心舒爽,身為夫人身邊唯一的一個貼身侍婢,她在這府裡的地位可謂直線上升,不管走到哪裡,都要被人尊敬地喚一聲“喜兒姐”,便連那個常年黑著一張臉的陳管事,見到她也要對她點頭示意一番。
時顏自己還沒有禍國妖姬的自覺,喜兒便已是十分自覺地有了禍國妖姬身邊侍婢的自覺了。
這天,她正心情十分愉悅地替坐在樹蔭下看書休息的夫人捶肩,無意中說起外頭這些天傳得風風火火的傳言。
“夫人,那天在韓家到底發生了些什麼啊?外頭都說,夫人巾幗不讓須眉,聰慧機敏,還武藝高強,直把那青耳族派來的安溪郡主打得痛哭流涕,跪地求饒!還說姑爺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才娶了夫人。
姑爺在百姓的嘴裡,也成了一個疼愛夫人,不許任何人欺負夫人的好夫君,原本說姑爺冷血無情、並非良配的那些人口風都變了呢!我可聽說啊,這些天姑爺城外的軍營外頭,多了許多沒事就過來晃悠一下的小娘子,還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生怕彆人不知道她們想乾什麼!”
喜兒說得義憤填膺,時顏卻是忍不住嘴角微揚,翻過一頁書道“是麼?”
這些傳言傳得甚是誇張離譜,時顏卻不怎麼訝異。
以大興百姓對青耳族人的痛恨,這些傳言隻會越傳越離譜,不過,這正合時顏的意。
時顏眼裡,悄然掠過一抹犀利。
那天,她應了那安溪郡主比試的要求,可不僅僅是為了替恒景掃除一個後患,還是存了踩著她給自己揚名的心思。
她以後要走的路艱險萬分,便是她找到了那些先前追隨她的人,隻怕也是不夠的,她還需要更多能人為她所用。
沒有一個好名聲,又怎麼能吸引到這天底下寶貴的人才呢。
喜兒沒料到自家夫人聽到她後半段話後,還能這般平靜,忍不住剁了跺腳,道“夫人,如今外頭可一堆人在覬覦姑爺呢?你就一點都不擔心?”
哼,那些牆頭草妖豔賤貨,先前夫人嫁給都督時,她們背地裡嘲諷得多麼起勁,這會兒就顯得她們巴巴地湊上來的嘴臉是多麼好笑。
比起擔心姑爺會被那些妖豔賤貨吸引注意力,喜兒更擔心夫人這鹹魚一樣的態度。
這府裡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夫人和都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都督至今還睡在外間的長榻上呢,雖然那張長榻又寬又長,她還在上麵細心地鋪上了厚厚的床褥,睡起來理應一點也不輸給床榻,但重點不是這長榻睡得舒不舒服,而是都督如今還沒跟夫人同床啊!
夫人再這樣不讓都督上她的床,都督說不定、說不定真的要被那些妖豔賤貨搶走了!
時顏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有什麼好擔心的?”
若恒景是那般輕易便看上旁的女子的男人,先前就不會被人傳他冷血無情、沒有正常人的情感了。
何況,她看上的人,她還是有信心的。
喜兒“……”
不禁恨鐵不成鋼地瞪著自家夫人,在心裡暗暗思索,是不是要真的搜刮一些那方麵的書籍給夫人看看才行?
夫人這看起來,就是一副還沒開竅的樣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