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督今天追到夫人了嗎!
果然。
風玄知隻覺得一點也不驚訝,這天底下大抵隻有陛下,才能那般輕易地讓都督改變主意。
看著都督眼底翻滾的暗沉情緒,風玄知知曉,都督又在吃那陳年舊醋了。
薛尋當年作為少年才子,新科狀元,與陛下接觸的機會可不少,不知道什麼時候,民間還流傳開了,陛下看上了新科狀元的美色,意圖把他收入自己羅帳的傳聞。
隻是,想也知道,人家薛尋可是以絕對的優勢獲得的狀元,在他之下的榜眼跟他差的何止一大截,簡直是降維打擊,瞧著便有大好的前途,又怎麼能跟那些隻能出賣美色依附女帝的玩物比。
後來,民間甚至流傳出了,女帝為了逼迫這位少年才子從了自己,曾經把他直接拉進了宮裡的小樹叢中,和他在裡麵待了足足一個時辰,最後薛尋出來的時候,臉色蒼白,衣裳淩亂,連一雙腿都是晃的。
從此以後,這位少年才子每每見到那位女帝,就如同老鼠見了貓,跑得飛快。
而且據說,曾經慘遭這位女帝蹂躪的人可不止那位薛狀元,還有不少朝廷中的青年才俊。
這個傳言越傳越烈,到了最後,宮裡那位女帝在百姓們嘴裡,簡直成了一個專靠吸食男人精元而活的女妖精。
隻是,女妖精又如何呢?在百姓們眼裡,那位女帝頭上的皇帝頭銜本就虛得不能再虛,隻要她不向他們這些平民百姓伸出毒手,那些傳言他們就隻當是圖一樂嗬。
那個傳言,他們和都督自然也聽說了,當時都督的臉色便不太好,但陛下類似這樣的桃色傳言多如牛毛,哪裡能全部在意過來,風玄知也就沒怎麼放在心上。
沒想到,都督直到如今還牢牢記在心裡呢!
風玄知不禁有些訝異,腦中產生了一個十分了不得的想法。
都督不會……把關於陛下的每個傳言都記在心裡了吧。
那他還真是小看都督的悲情程度了。
他也沒法安慰都督,畢竟那些傳言是真是假,誰知道。
風玄知自認不是什麼精通情感問題的人,隻能輕咳一聲,道“都督,你確定要介入西南道的叛亂了?”
恒景收起眼中的陰霾,看了風玄知一眼,站起來走到一旁的窗邊,背著手沉沉道“是,西南道明顯藏有韓圻年的一個大秘密,薛尋又是難得一見的人才,這回救了他,讓他欠咱們一個人情,也是一件好事。
咱們若能同時從他嘴裡套出韓圻年的秘密,對咱們以後的行動也有利。”
“可是,”風玄知依然眉頭緊皺,“薛尋如今在百姓間的名聲可不好。”
他那批起義軍大部分都是山賊構成的,山賊自古以來在百姓心中就是地方惡霸一般的存在,薛尋跟那批人混在一起,自然會給人一種同流合汙之感。
而且,薛尋這起義有些莫名其妙,完全沒有緣由,這就不能怪彆人把他儘往壞處去想了。
若被人發現都督竟然援助這樣的薛尋,隻怕都督的聲望也會受影響……
“我了解,”恒景暗聲道“所以這回對薛尋的一切援助,都從暗中進行,目的隻有一個——把薛尋活著帶回來。”
活著帶回來這句話的深意可多了,隻剩一口氣也算活著。
風玄知莫名從自家都督最後那句話中感覺到了一股子陰森,不禁暗暗打了個冷戰,不過看都督依然如此理智,沒有完全被美色……咳咳,衝暈了頭腦,風玄知還是很欣慰的。
風玄知不禁朝恒景深深作了個揖,道“都督英明,這般看來,都督所做的決定皆從大局出發,屬下自是沒有任何異議的。”
恒景不禁瞥了風玄知一眼,哪裡聽不出自家軍師話裡隱藏的意思。
他自然不可能拿自己手底下的人開玩笑,他的感情,是他一個人的,與他手底下的人無關。
不管如何,他都不會把手底下那些人作為達成自己私欲的籌碼。
風玄知察覺到了自家都督的眼神,忍不住暗暗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