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漆黑幽深的鳳眸帶著一種拚命忍耐的瘋狂和執著看著她,仿佛要把她就這樣刻進自己眼中一般,嗓音微顫地一字一字道“你可想好了?方才的話,我要當真了,若我當真了,那你的手……”
他便再也不會放開了。
不管發生什麼事,便是她以後想反悔,他也絕不會放開了。
他總是擔心自己過於濃烈的感情會把她嚇跑。
隻是,麵前的女子不懂,還一次又一次仿佛不要命一般地撩撥他。
恒景覺得,終有一天,他也許真的要把自己的命給她。
時顏瞬間被他眼中那濃鬱得仿佛化不開的情緒驚到了,隻是很快,她就察覺到了,他一雙烏黑的眼珠子分明在微微顫抖。
她的心不禁一軟,主動反手握了握他的大手,彎了彎嘴角,故作憤怒道“難得我掏心掏肺說了那麼多話,在你眼中難道都隻是玩笑話……”
話音未落,她就感覺手被人一扯,帶動她就這樣猝不及防地撲進了麵前男人寬厚溫暖的懷裡,被他緊緊抱住,耳邊,隻能聽到他沙啞得不成樣子的嗓音道“阿顏,我不是在做夢吧……”
時顏“……”
您老的力氣都要把她的腰折斷了,還問她這是不是在做夢?
而且瞧他這樣子,哪一點像把自己當成臣子,把她當成君主了?
這抱人不是抱得挺放肆麼!
時顏原本還想調侃他幾句,然而,感覺到男人高大俊挺的身軀竟然在微微顫抖,她終是有些不忍,猶豫了一下,伸手回抱住了他,悄悄把有些燒紅的臉頰往他的肩膀上埋了埋。
雖然她作為女帝時,流傳最廣的是她沉湎美色、荒唐淫逸的名聲,但那都是假的啊!既不走腎也不走心。
因此,現在這情況,她也有些不知道怎麼應對。
就在這時,她透過男人的肩膀看到不遠處的大門處,有個小腦袋悄悄伸了進來,原本滿臉的憂愁,在見到裡麵的景象後立刻轉變為說不出的欣喜,立刻就縮了回去。
頓時就有些不自在了,輕咳一聲,想把麵前的男人推開,卻發現,推不動。
不禁有些羞惱道“你抱疼我了!”
麵前的男人似乎頓了頓,好一會兒,才輕輕鬆開了她,一隻手卻還緊緊握著她的手,另一隻手鬆鬆地攬著她的腰,低頭看著她,那神情,分明還帶著一點如在夢中的恍惚,“阿顏……”
時顏發現,還是聽恒景叫她“阿顏”時感覺最自然,隻是,這個稱呼同樣也闊彆了快十年了。
看著他的神情,她心頭微軟,道“恒景,我說出口的話就不會反悔,我也不需要你把我當成君主,畢竟,我如今已經不是了。
你願意幫我救薛尋,我很高興,不管能不能成功,我總歸是欠了你一個人情……”
麵前的男人皺了皺眉,顯然是有些不滿意了。
時顏忍不住暗暗撇了撇嘴。
嗬,男人。
不管他嘴上說把她當成什麼,忤了他的意,他說不開心還是不開心。
“欠你人情還不高興啊?”時顏瞥了他一眼,道“你不妨與我說說,你對我避而不見的這些天,都做了些什麼?你對西南道叛亂這件事,都是什麼想法?”
她還有件事沒有與恒景說。
她與恒景說了那件事後,他定是會生氣,而且會是不一般的生氣。
在那之前,還是先擼擼虎須,把他先擼溫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