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的守衛遠遠看到了他們,心頭大駭,連忙拿起武器大喝一聲,“你們是什麼人!膽敢擅闖城門!給我停下!”
見他們分明沒有聽他話的意思,他一咬牙,朝身後的弟兄一揮手,便衝了上去。
早有準備的眾人立刻拿起手中的武器,兩夥人頓時廝殺成了一片。
雖然柳州大部分守兵都被調到潁州戰場去了,但一兩百人還是有的,何況這裡是城門,大部分的兵力都集中在這裡,眾人要想直接衝出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一件事。
周仰一刀砍翻不停湧過來的兵士,一邊擔憂著急地看向自家夫人的方向。
然而,當看到夫人靈活地揮舞著手裡的軟鞭,一鞭甩翻一個敵人,用比他還快的速度往城門而去的時候,他沉默了。
夫人這鞭法,不會是他教的吧?
他什麼時候把夫人教得殺傷力這麼大了!
還是,他失憶了,他其實早已把他的畢生所學都教給了夫人,夫人還青出於藍勝於藍了!
周仰隻覺得腦袋一片淩亂,隻是便是他震驚得不行,也沒耽誤了正事,快速解決了身邊的敵人,就快速追上了自家夫人。
他們前麵,已是快要殺出重圍的宗向南不經意地一轉頭,當看到身後不遠處正揮動著鞭子的時顏時,瞳孔猛地一縮。
這女人,竟然也會甩鞭!
而且她這甩鞭的手法,為什麼,會給他一種那般強烈的熟悉感?
就在他有些怔然之時,身旁一聲厲喝傳來,“宗護法,小心!”
下一息,陳剛策馬來到了他身旁,一刀把原本要偷襲他的一個敵人砍翻在地,看著宗向南有些餘驚未消道“宗護法,這裡守軍雖然不多,但在徹底離開這裡前,還是不能鬆懈啊!”
時顏也不禁快速地看了宗向南一眼,眉頭皺了皺,隻是很快便把注意力放回到了自己的戰局上。
宗向南暗暗咬牙,深吸一口氣,突然一甩馬鞭,用比方才還快的速度,一下子殺出了柳州城門。
他不知道這女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隻是,她跟阿姐再像,也不過是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罷了!
她不是阿姐,永遠不會是他的阿姐。
很快,他們所有人便都殺了出去,往前跑了一段距離後,才停下略作休息,順便等先前被派去燒府衙的夥伴過來與他們集合。
周仰策馬走到時顏身旁,問“夫人,你可要先喝點水,吃點東西補充體力?”
時顏搖了搖頭,道“不用。”
說著,眼神微涼地看向不遠處的宗向南,淡淡道“宗護法,你不會是酒還沒醒罷?方才那麼緊急的情況,你竟然還能分神,你可知道,若陳郎君不是及時趕到,你可能就……”
時顏說這些話時,是有些憤怒的。
方才那驚險的一幕她看到了,即便差點出事的隻是她身邊一個普通的人,她也沒法做到無動於衷,何況那是宗向南!
她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了,他這樣的狀態根本無法出任務!
林也派他過來前,便沒有考慮到這點嗎?!
然而,他話音未落,那神情冷冽的少年就突然暴躁地低喝一聲,“你給我閉嘴!”
時顏微愣。
“我怎麼樣,都與你無關!”少年眼中閃爍著陰冷狠厲的光,時顏不陌生。
最開始見到他時,他便是這樣一種眼神,仿佛野外對一切事物都有著濃濃警惕的凶狠的狼崽子。
其他人也被他這反應嚇到了。
陳剛連忙道“宗護法……”
“你會與我們合作,也不過是有自己的目的,我們各取所需罷了。”宗向南冷冷地看著時顏,一字一字道“你們的事情,我不會管,我的事情,你也少管。
你以為你是什麼人?有資格管我?
你也彆以為,我是看在你的麵子上才與你合作,我與你合作,隻是看在恒都督的麵子上罷了。”
說完,策著馬,轉身往更黑暗的地方走去。
周仰和錢甚多氣得臉都紅了,這回,連脾氣一向好的周仰也忍不住低罵道“這家夥實在太過分了!他可知道,我們夫人可是……
夫人,若不然算了!我們也不是非要求著與他們合作不可!何必受這窩囊氣!”
時顏看著宗向南逐漸隱沒在黑暗中的身影,還沒開口說話,陳剛就哭喪著一張臉湊了過來,焦急道“夫人,實在萬分抱歉!等以後見到林閣主,我定會向林閣主稟報此事的!
雖然……雖然宗護法是我們這次行動的統領,但他也不能代表整個千問閣。
我們是誠心和夫人合作的,就請夫人看在我們和西南道其他百姓的麵上,彆把宗護法說的話放在心上!”
說實話,他也越來越看不懂現在的宗護法了。
以前的宗護法雖然性子孤傲,但從不會做出這般不顧大局,任性妄為的事情!
不得不說,今晚的宗護法,讓他也常常忍不住要狠狠踹上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