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隻是巧合!那個人,又怎會和自己的夫人孤身進入惠州!
以他的能耐,要打下整個惠州,也不過是一眨眼的事情。
她借著桌麵的掩蓋,暗暗握了握拳,十分慎重地開口道“那敢問蘇夫人和恒郎君,這回可是當真隻是為了救我阿爹而來?”
時顏不禁笑了。
這餘娘子雖然隻問了兩個問題,但每個問題都直擊重心,毫無廢話。
“這一點我也不打算瞞你,”時顏淡聲道“我們這一回,也是衝著餘院長的聲望而來。如今天下大亂,餘娘子定然已是知道了罷,隻要是心懷大誌的人,都會渴望得到餘院長的協助。
但正如餘娘子所說,真正的英雄好漢不會用那些下作的手段,我們這回過來,是打算堂堂正正地拜訪餘院長,爭取餘院長的協助。”
餘娘子似是沒想到,她竟會那般光明正大地承認,他們就是衝著她阿爹來的。
雖然她目的不算純粹,但看起來確實比那些偽善的人順眼多了。
餘娘子不禁沉默了許久。
她小時候,時常跟著阿爹走南闖北,到處講學,見識自是比一般女子更多,對這個天下的局勢,也比旁人更了解。
她知道,這個江山要易主了,所以什麼牛鬼蛇神都冒了出來,曆如那絲毫沒有自知之明的朱仁智。
她對他們到底是誰沒興趣,不管是誰來掌管大興,都比那個讓人作嘔的朱仁智好!
她搖了搖頭,有些苦澀地道“雖然我很欣賞蘇夫人和恒郎君這般光明磊落的做派,但我還是得告訴你們,就算你們幫了我,我阿爹也不會因此就答應協助你們的。
在他心裡,家人不重要,天下的百姓也不重要,他看重的,隻有那個人罷了……”
時顏微微一愣。
那個人?
她始終不覺得,自己對餘尋歸有那麼大的影響力。
那餘娘子嘴裡說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何況,”餘娘子明顯沒想就著這個話題說下去,話鋒一轉道“你們又要如何救我和我阿爹?如今整個惠州都在朱仁智那混蛋的掌控下,我們連離開惠州都難。
而且,我阿爹絕對不會願意就這樣離開惠州的,讓我丟下惠州的家人和朋友離開,我也做不到。”
時顏知曉她現在大抵是不會願意跟他們說他阿爹看重的那個人是誰的,聞言,隻若有所思地道“我還以為,餘娘子方才那般決絕地逃跑,便是想逃離惠州。”
餘娘子眼眸微瞪,輕吸一口氣道“怎麼可能,如果我就這樣跑了,春杏就真的要沒命了,我的家人,隻怕也不會有好下場。
我便是要逃跑,也絕不會犧牲身邊的人!
我離開,隻是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要做,在我做完那些事情後,便會回去。
該我承受的事情,我不會逃避。”
時顏這下子,是徹底對她改觀了。
一個人若連身邊最親的人都能犧牲,那她隨時也能犧牲旁的人。
她臉上的笑容不禁更真情實感了一些,道“你又如何知道,我們沒法救你和你阿爹?你說的這所有顧慮,都並非什麼難事。
惠州這一切苦難都是源於那個朱刺史,隻要徹底把他解決了,奪去他手裡的權,這一切,不就迎刃而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