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餘遠行領口處露出的那一抹天藍色,分明就是聖哲書院學子的袍服顏色!
餘遠行低頭看了一眼,把露出來的那抹藍色往裡麵塞了塞,沉聲道“我們一直以我們是聖哲書院的學子為榮,這回若是要帶領百姓一起反抗朱仁智,我也希望是以我們聖哲學院學子的身份。
穿著這身衣服,代表了我們的信念和決心,也是時刻鞭笞我們,不能隨便放棄,給聖哲書院蒙羞。”
時顏看著麵前一眾男子那正經而嚴肅的表情,嘴角揚了揚,點頭道“聖哲學院向來是惠州百姓的驕傲,百姓看到你們這身衣服,定然也會更積極地響應你們。
既然一切準備妥當了,我們走罷。
如今已是快到巳時了,餘娘子應該快要出閣了。”
從餘府到刺史府隻有一條大路,其中有一家望月酒樓,時顏他們計劃的便是在花轎到望月酒樓前時,出手。
幾人今天都打扮得很低調,走到了望月酒樓前時,發現大路兩邊早已是站滿了百姓。
這是朱仁智要求的,要全城百姓都出來慶祝他大婚。
隻是,兩邊的百姓都隻是沉默地站在那裡,或是苦著一張臉,或是一臉疲累和悲戚,哪有一點喜慶的氣氛!看起來不像要去慶祝大婚,?倒像是要奔喪!
時顏看著這場麵,?雖然知道不應該,?還是忍不住有些好笑地搖了搖頭。
自古以來,民心都是最難獲得的。
除了百姓,?兩邊還站滿了兵士,?把百姓嚴嚴實實地攔在了他們後麵。
時顏他們過來的時候,其中一個兵士看了他們一眼,低喝一聲,“怎麼來得這麼晚!快點站好!一會兒咱們朱刺史就要帶著刺史夫人過來了!若是出了什麼差錯,唯你們是問!”
聽到他嘴裡的刺史夫人四個字,餘遠行臉上隱約掠過一抹屈辱,幸好最好忍下來了,乖乖站到了人群裡。
時顏他們剛找到位置站好,一個領頭模樣的兵士就突然走到了大街上,“唰”一聲抽出腰間佩劍,揮舞著怒吼道“你們一個個都是什麼表情!哭喪呢!老子警告你們,若你們惹得咱們朱刺史不開心了,壞了朱刺史今天的好事,有你們好看!”
在場的百姓都被他嚇了一跳,看著他手上閃爍著寒芒的利劍,臉色微微一變,很快,人群中便響起了稀稀拉拉的歡叫聲。
慢慢的,歡叫的人越來越多,聲音越來越大,原本一片死寂的現場,一下子變得喜氣洋洋,歡欣鼓舞。
時顏不禁和一旁的恒景對看了一眼,嘴角微抿。
突然,方才說話的兵士臉色一沉,大步走到了路邊一對小夫妻模樣的男女麵前,大吼道“怎麼的?你們真的想奔喪啊!苦著一張臉給誰看呢!”
那個男子下意識地把自己的妻子擋在身後,一臉悲戚道“官爺,小的阿娘昨晚病死了,小的不是故意露出這樣的表情的,請官爺再給我們一次機會,小的一定……一定好好地替朱刺史歡呼……”
然而,他話音未落,那兵士就怒吼一聲,“晚了!”
同時揮動手中的劍,一下子把男人砍翻在地。
“夫君!”他妻子連忙撲到他身旁,渾身顫抖地哭喊著。
那兵士收起劍,輕哼一聲,冷聲道“晦氣死了!把這兩個人給我拖下去,看了讓人煩心!”
說完,他轉向其他被嚇壞了的百姓,大喝道“你們看清楚了?要是還有誰敢不聽話的,這個男人身上發生的事情——就是你們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