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餘娘子的聲音突然從大門邊響起,卻是餘娘子換好衣服過來了,見到自己阿兄這般情緒失控的一幕,她有些不安地走了過來,“到底怎麼了?”
關管事一臉無奈和為難,看了看一臉憤怒的餘遠行,又看了看什麼都不知道的餘娘子,終是輕歎一口氣,道“既然,這件事郎君已是猜得差不多了,那也不算是老奴說出來的。”
餘娘子有些愕然地看向關管事,下一息,就聽他道“阿郎……年少時,確實是與前任皇後娘娘,有過一段情。”
餘娘子眼眸猛地大睜。
餘遠行聽到自己心心念念的真相,全身的力氣仿佛一下子被抽走了,有些怔然地坐回了榻上。
而時顏……
時顏內心毫無波瀾,不僅毫無波瀾,還有心情拿起茶杯淺酌了一口清茶。
這狗血啊,真是一盆接一盆,永不停歇。
事情已是開了頭,關管事也毫無忌諱了,長長歎了口氣,道“但郎君,你要相信,阿郎不是那種傷風敗俗不知廉恥的人,自從皇後娘娘進了宮後,阿郎便與她斷了往來。
說起來,他們也隻是可憐的一對。
馮家的本家在惠州,雖然前任皇後娘娘是在望京出生的,但每年,都會跟家裡的長輩回惠州一段時間祭祖。
那時候,老夫人和馮家的老夫人是閨中好友,馮家的老夫人每每回到惠州,都與老夫人來往密切,那時候的阿郎才五六歲,前任皇後娘娘比阿郎年長一歲,兩個孩子時常在一起玩。
誰也不知道,這兩個孩子之間,到底是什麼時候有了男女之情。
待阿郎和前任皇後娘娘再年長一些後,兩家便有意地不讓他們聚在一起了,但兩人感情好,常常私下裡約好一起出去玩,踏青、賞月、劃船……這惠州,就沒有他們沒有走過的地方。
待兩家發現情況不對的時候,兩個孩子早已是情根深種,難分難舍了。
可是那時候,馮家……早已是決定,要把前任皇後娘娘嫁給那時候的皇太子,自是不能任由這兩人這樣發展下去。
最終,前任皇後娘娘在一個深夜,與阿郎話彆後,便回到了望京,自此,兩人再也沒有見麵……”
餘遠行和餘娘子是第一回聽這個故事,此時完全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時顏卻是忍不住在心裡歎息一聲。
說實話,當初韓圻年把她找回宮裡後,她的便宜阿娘早因為宮裡這複雜的情況以及先前照顧她的便宜父親,勞心勞力病倒了。
她回宮後,母女倆也沒來得及發展出什麼感情,她的便宜阿娘便病逝了。
她對她便宜阿娘唯一的印象,便是她終日靠在病榻上,臉色蠟黃形容枯槁的模樣。
卻是沒想到,那樣一個仿佛被深宮吸去了所有生氣的女子,曾經也有過那般美好而璀璨的少女時期,以及那般刻骨銘心的感情。
她現在聽這個故事,也沒辦法完全把它當作自己母親的故事來聽。
因此,她對於故事中那對有情人悲慘的結局,是唏噓可惜的心情居多。
廳堂裡靜默了好一會兒,終於,餘遠行嘶啞沉抑的嗓音響起,“既然如此,阿爹為何還要娶我阿娘?阿爹……有愛過我阿娘嗎?”